这本书倒不是套了个假皮子的女戒, 当然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书,而是一本市井流传的话本子,是席瑾蔓慌忙间从书架子上随手取下来的。 丫鬟将一碟子海棠糕摆在席瑾蔓身边的小几子上, 抬头间见她面色酡红,额间似乎还亮晶晶地冒出了密密的汗珠子, 只当她是热了。 “席三姑娘,可是炭火烧得旺了?奴婢去分些炭出来吧。” 席瑾蔓点点头, 这会儿心不在焉的, 手里的书压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怕被看出端倪,只得借着喝茶的动作来掩饰。 好在那丫鬟并未多逗留,弄完暖盆,又给她添了茶后便告退了。 没一会儿, 屋内的温度连降了不少, 席瑾蔓心里焦躁, 一点儿没觉得凉快。 那两具纠缠在一起的白花花的躯体画得逼真,像是印在了脑海里一样挥之不去,这便就罢了,偏一想到画上的某处地方, 连着想到的就是四叔这么个人。 这是疯了吧! 拍了拍自己过烫的脸颊,席瑾蔓抽出帕子,垫着随手拿起一块海棠糕,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浓郁的焦糖甜香味扑鼻而来,一口咬下,甜脆的皮子“嘎嘣”一声,内里又绵软无比,细滑的豆沙馅里隐隐能尝出桂花的清香,甚是美味。 席瑾蔓边吃着,边像模像样地一分析,很容易就想到了原因。 自己闺中哪会有什么相熟的外男,现在想到男人,可不就只能想到四叔一个?不然还能有谁? 这么一想,席瑾蔓可算松了口气,探出脑袋向外张望,等着温筠潇赶紧回来,却又不想她这么快回来,这会儿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她呢。 不由自主地,席瑾蔓的视线又投向了不远处静静摆在书案上的那本书。 这种书看就看了,还不知道收收好,万一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她是活腻了吧? 过会儿要不要提醒她两句? 可是这种事说起来多尴尬。 不,就怕自己一提,捅破了这层纸,她届时更无所顾忌,兴致勃勃地跟自己深入探讨起来怎么办?以她的性子还真做得出这种事来。 还是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就样子? 想得投入,席瑾蔓没注意到手里头的半个海棠糕上,热腾腾流动的豆沙馅儿缓缓溢出,滴落一滴在她白嫩的手背上,烫得她赶紧将海棠糕扔回了盘子里。 还是不等了。 留了封信,席瑾蔓便脚底抹油先走了。 傍晚未到,温筠潇便给席瑾蔓送了个锦盒来。 永安伯府送来的东西,周氏既是肃国公府当家主母,又是席瑾蔓的母亲,论理要先送往周氏那头,再由她转交给女儿。 因此当席瑾蔓打开锦盒,看到里头那本《妇容》时,一股热气直涌上天灵盖,“砰”地一声重重合上锦盒,险些夹了手指,吓得房里伺候的几个丫鬟一跳。 直到半夜,席瑾蔓悄摸摸爬起来,想趁着没人来个毁尸灭迹。结果将书丢进暖炉的前一刻,借着零星火光映出的字,才认出这确确实实是一本真妇容。 席瑾蔓窘然一怔,知晓自己是被耍了。 因此一连三日,永安伯府天天着人来请,席瑾蔓就是赌气推了不去。 到了第四日一大早,席瑾蔓才睁开眼睛,就听闻温筠潇又给自己送来了一个锦盒,是和上一次送来的那个一摸一样的。 又要来耍自己玩了? 席瑾蔓余气未消,不情不愿地打开了锦盒,里头面上搁着一封书信,下头则是一本《妇德》。 摸了摸信还挺厚,难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