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将她拥进怀里,安慰她保护她,然而想到她的那一句朋友,伸出去的手便只能僵硬地停在半空中,最后颓然收回。 往后靠在护栏上,俞飞璟长舒口气。他转头望向亭外垂落的柳枝,尽量让自己的思绪放空,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那么与其说些苍白无用的话,不如什么都不说。 有时候,安慰反而让人更难过。 现在他能做的,就只有陪在她的身边。 哭过后,心里总算没有那么压抑了,夏禾拭去眼角的泪水,抬头见他望着干枯的柳枝发呆,不觉有些赧然,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尴尬?” 估计任何一个男人面对一个絮絮叨叨哭诉的女人都会尴尬窘迫吧? 俞飞璟收回视线,道:“尴尬倒不至于,就是有些……”顿了顿,扇子敲了敲虎口,抿着嘴角道:“有些心疼罢了。” 可不是么,心上人都被欺负哭了,他怎么可能不心疼?杀人的心都有了。 夏禾心口一跳,脸蓦地红了。她慌忙偏过脸,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岔开话题道:“你刚才说是受人所托?” 俞飞璟也知自己言语上逾越了,尴尬地轻咳一声,随即却是一甩头,嬉皮笑脸道:“方才是,现在不是了,眼下我觉得比起完成委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一挑眉,分分钟变回张扬肆意的世子爷。 “恩?”夏禾微微偏头,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跟我来!”俞飞璟没有解释,拉起她就奔出了亭子。 “我们要去哪?”夏禾大声问,却没有喊停,在快速的奔跑中,她体会到了快意,她想她还需要发泄一下。 俞飞璟没有回答,回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于是她什么都不去想了,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深秋的凉意,却没了半点愁绪。 江潇潇趴在假山后面,见俞飞璟将人带走,气得捶胸顿足直挠石头,咬牙切齿道:“你个二皮脸,我是叫你来帮我化解矛盾的,不是叫你来讨小禾欢心的!你倒好,趁虚而入,还直接把人给拐跑了,你给我记着!果然男人都不可靠!” 然俞飞璟又怎么可能听得到她的抱怨? 一路狂奔,夏禾也不知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只是当他们停下来,眼前是一片灿烂花海,与外围枯黄的景色不同,在这样的深秋,这无疑是一片圣地。 “这是……”她诧异又惊喜地抬头望向身边的人。 俞飞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神神秘秘道:“这是姨父专门为姨母开辟的花圃,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不必细说也知晓他是如何“无意间”发现的。 夏禾忍俊不禁,笑道:“你这招借花献佛倒是用的不错。” 俞飞璟挑眉,道:“我不仅要借花献佛,还要给你一场盛大的花雨!” 话音刚落,不等夏禾反应过来,他腾空而起,足尖轻点掠过花圃,只见他所过之处,只余青绿,不见红黄,眨眼间便将半个花圃的花收入怀中。 缤纷的花雨从头顶飘落,五颜六色,轻轻柔柔,将心底的阴霾染上色彩,夏禾呼唤着张开双手,在落英中旋转跳跃,放肆大笑,心中最后那一点悲伤委屈也都随风而逝。 望着在空中翻腾撒花的矫健身影,夏禾起了逗弄之心,大喊:“我等着看你被父亲责罚!” 俞飞璟一个不稳,险些从半空中栽下来。 夏禾抱着肚子笑得更欢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