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胭脂香,闻着有些腻人,徐初酿伸手捂了口鼻,转头往外走。 “你去哪儿?”江深是真慌了,上前按住门,不让她开。 “是我误会了,我认错行不行?”他皱眉看着她,“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里?” “回我自己的房间。”徐初酿低声道。 “这就是你的房间啊!” 湿漉漉的瞳子抬起来,茫然地对上他的眼睛。徐初酿觉得有些好笑,喉咙里哽了好几口气:“你原来知道啊?” 知道是她的房间,特意跑来和孤鸾亲热。她到底是欠他什么了,要被这样对待? “哎,不是。”悔得打了一下嘴,江深道,“我刚刚……” 刚刚只是生了气。 这话没能说出来,徐初酿红了眼,使劲扯开他的手,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戌时要到了,李怀玉正打算去找江玄瑾议事。结果门一开,徐初酿直接扑了她满怀。 “怎么了?”接住她,怀玉低头就看见她那双通红的眼。 背后还有人在追,徐初酿绕过她就进了房间,打开空空的衣橱,想也不想就钻了进去。 李怀玉皱眉,看江深冲过来了,抬脚往门槛上一抵,背往另一边一靠,直接将路堵死。 “干什么?”她语气不善。 江深急得抓耳挠腮的:“你放我进去!” “不。”简洁明了的一个字,怀玉斜眼道。“你有本事就硬闯。” 真当他不敢?江深有些恼,绕了主门就去翻窗,怀玉反应也快,啪啪两下把窗户都扣死,再回门口施施然站着。 江深脸色发青:“你想怎么样?” 怀玉耸肩:“二公子要是能说说方才怎么了,我便考虑让路。” 家事哪有同她说的道理?江深咬牙,僵硬地站着,打算与她犟。可丹阳长公主是出了名的牛脾气,谁能犟得过她? 站了半柱香,江深还是含糊地开口:“我误会她了,惹了她生气。总得给我个机会解释。” “只是误会?”怀玉明显不信,“以她那仰慕你的程度,你只要别再在她面前与旁人苟且,别的误会她肯定不会怪你。” 江深:“……” “看这个表情,难不成还真被我说中了?”怀玉恍然,然后抱着胳膊冷笑,“二公子厉害。” “我已经说了,你该让路了。” 李怀玉笑道:“我说考虑让路,又没说一定让路。考虑的结果是不让,二公子请回吧。” 说罢,无视江深那张青红交错的脸。回屋就关了门。 房里很安静,怀玉走到衣橱前头,拉着铜环轻轻将橱门打开。 徐初酿蜷缩在角落里,闻声抬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怀玉搬了凳子来坐在外头,递给她一方手帕:“赤金也说了,我不太会劝人,你要是想见他,我放他进来,你要是不想见他,我保管他连你头发丝也瞧不着!” 徐初酿摇头。又点头。 怀玉明白她的意思,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我罩你。” 眼泪掉得更凶,徐初酿哽咽地拉着她的手,指尖发颤。 幸好还有她在,不然她连躲都没地方躲。 嫁过来的时候母亲劝过她,说高攀的日子不好过,再加上江二公子没多少真心,她定是要吃尽苦头。当时的徐初酿完全不畏,抱着江深的文集,眼里灿若朝阳:“我知道的,我不怕!” 可现在她真的是知道了,情窦初开的勇气,是没法儿坚持太久的,越是孤注一掷满腔热血,就越容易追悔莫及满怀心伤。 与人成亲过日子,是一件需要反复斟酌,不能昏头冲动的事情。嫁的男人可以没才华,也可以不俊朗,但一定……要会心疼人。 第70章 燕雀与鸿鹄 戌时,房门被人敲响。怀玉戒备地将门打开一条缝,见外头的不是江深,才松了口气。 江玄瑾目光不善地看着她:“约好的事情,殿下也能忘?” 怀玉干笑:“出了点事,并非我有意爽约。” “什么事?” 为难地往身后看了一眼,怀玉道:“女儿家的事情,也不好同君上细说。” 与她亲近的女儿家,也就徐初酿了。江玄瑾想起今日看见的场景,上前压了压门。 “哎,这两日应该没什么要事,议事就延后吧?”怀玉抵着门不松。 江玄瑾睨她一眼:“不议事。” “不议事你进来干什么?”怀玉叨咕,“避嫌!” 还知道这个词儿呢?江玄瑾气极反笑,抱着胳膊看着她:“你与陆景行在一起,怎么就不避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