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牢里。 怀玉从飞云宫回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脸上重新挂上笑意,坐在稻草堆里对徐仙道:“外头已经是秋天啦,风吹着有些凉,再下两场雨,京都就要开始冷了。” 徐仙皱眉问:“殿下还好吗?” “我?我能有什么不好。”怀玉道,“见着怀麟了,他还认我这个姐姐,答应放了你们。” 微微一惊,徐仙起身就抓着栅栏:“那您呢?” “我嘛……在这里多住两日就好了。”怀玉笑道,“说来这里挺好,虽然睡得不舒服了些,但什么事儿也没有,很让人安心。” 这话也就她说得出来了,徐仙连连摇头:“我要在这里守着。等您出去了,我再出去。” “啧。”怀玉不高兴了,“先前才同将军说的话,又忘记了?” ——徐将军,若是以后有逃命的机会,还请你们务必头也不回地离开京城,千万莫再做傻事。 想起这句话,徐仙脸色更加难看:“殿下一早就想好了?” 李怀玉痞笑:“你们殿下是天下最厉害的人,怎么样,服不服?” 又气又笑,徐仙咬牙道:“我等堂堂男儿,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丫头来护着!” “小丫头?我可是丹阳长公主!”她扬了扬下巴,神色很是骄傲,“长公主纵横京都多年,整条长安街。从街头包子铺到街尾绸缎庄,都是我护着的!” 徐仙听得红了眼。 怀玉笑了一会儿,又觉得心口闷得难受,趴去牢房另一端,捂着嘴干呕。 “您……要不要告诉紫阳君一声?”徐仙低声道,“兴许他知道了,事情还能有转机。” “紫阳君?”李怀玉哽下一口气,笑嘻嘻地回头,“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好吃吗?” 徐仙一噎,知她这回是真伤了心,再不愿与江玄瑾纠缠了,便垂眸,不再提这个人。 入秋了,夜里的牢房凉得很,怀玉抱着肚子缩在角落里发抖。徐仙想问狱卒要被子,那狱卒却冷声冷气地道:“君上有令,不得给牢中之人任何东西。” 怀玉听着,也没多说什么,只搓着胳膊,迷迷糊糊地打瞌睡。 半梦半醒之间,牢房的门好像被人打开了,有人进来将她抱起,塞到一个柔软又温暖的地方。 好像她的被窝啊,怀玉在梦里呢喃,伸手抓住那松软的棉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终于不冷了。 江玄瑾请了三日病假,暂缓审理谋逆一案。知情的人都说,君上这回是被人伤透了心,任谁上门去求见。他都闭门不出。 “怎么可能不伤心呢?”李怀麟蹲在御花园的水池边,往池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扔着鱼食,“一直不打算娶亲的人,都为她破例了,谁曾想竟是一场骗局。” “朕的皇姐可厉害了,连紫阳君都能骗,怪不得当年能把平陵君一步步从辅政大臣削成个无还手之力的废人。” 柳云烈重伤未愈,坐在他身后不远的椅子上,白着脸道:“陛下还记得平陵君?” “怎么可能不记得?你说,朕怎么可能不记得?”李怀麟半阖了眼,狠狠地将鱼食摔进池子里,惊得锦鲤四下游开。 李善从进宫第一天起,就告诉了他孝帝一直隐瞒着的秘密。他是一直不信的,对这个人也多有防备。 可李善待他是真的好,有人对他年幼继位有异议,他便站在他前头护着,他想父皇了,他便半夜过来龙延宫,抱着他哄着。就算他怒而咬他、踢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