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丹阳吗?丹阳想谋反? 可是,她如今已经换了一副身躯,骨脉里流的都不再是皇室的血,谋反来有何用? 一想到她,他心口还是闷痛,痛得嘴唇都发白。 “反贼的心思,我哪里知道?”柳云烈道,“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现在为了保命。定会用各种借口来开脱,你切莫再信。” 皱眉看他一眼,江玄瑾目光幽深:“你的话,我就能信了?” 柳云烈一顿,继而笑道:“你也不必信我,信你看见的事实就可以了。” “他们谋反,是事实。” 垂了眼眸,江玄瑾继续往外走,出了大牢的范围,一路往江府走。 上马车的时候,他有些走神,一步没有跨稳,差点摔下去。 “主子!”乘虚焦急地扶住他,“您还好吗?” 怔愣地看了那车辕一会儿,江玄瑾突然就想起之前赖在这上头不走,非要跟他一起去药堂的人。 那个时候的李怀玉,分明知道他是谁。到底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对他唱出《春日宴》的?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我想与你,长相见呢~” 心口一疼,江玄瑾咬牙,眼里陡然染上恨意,捏着拳头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沉声道:“走回去罢。” “什么?”乘虚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看他们所在的位置,又看了看他家主子。 江玄瑾执拗地重复:“走回去。” 他不想再坐这辆马车,也不想再想起牢里的那个人。 可是,为什么呢?他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看起来眼里都是情意的一个人,竟是一直在骗他的?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着心疼他的人,竟是一直存着要杀了他的心思的? 为什么答应了不骗他,结果从来没有说过真话。 为什么说好了不松开他的手,结果还是以这种方式松手,叫他跌落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为什么啊…… “你真好看,我想把天下最甜的橘子都剥给你吃!” “不是瞎说呀,我是认真的。等我过了门,一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冷着,不让你饿着,累了就给你揉肩,困了就……困了就陪你睡觉。” “像我这么表里如一的人,说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脸上喜欢你,心里也喜欢你!” “江玠~” 闷哼一声,江玄瑾伸手抓着胸前的衣裳,再也迈不动步子。 “主子……”乘虚担忧地上来扶着他,一看他这脸色,吓了一大跳。 分明没受什么重伤啊,一张脸却是苍白得跟手上的白布一样,漆黑的瞳孔里没有焦距,整个人虚弱得像是要倒下去了。 旁边的御风也上来扶着他,想将他快些带回府。 “别动。”没走两步,江玄瑾低喘着气,叫住了他们。 夜色已深,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挂在店铺外的长幡被风吹得飞扬。 盯着那幡上的“酒”字看了一会儿,江玄瑾挣开旁边两个人的搀扶,径直朝那已经关了门的酒家走过去。 乘虚和御风都愕然。 江深今晚也是分外烦躁,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正打算起身去个妾室的屋子里呢,冷不防地就见乘虚白着脸来找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