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见了礼:“劳亲家和各位久等。” 江崇起身,没应他这一声“亲家”,拱手道:“白大人为国效力,咱们等一等也是应当。” 白德重一愣,礼貌地笑着,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目光往旁边一扫,他登时怔住了。 江老太爷拄着龙头杖端坐在客座上,他身边还有个笑吟吟的江深,背后站着的一排人都是江家叔伯亲戚,随意拎一个出来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 怪不得今日朝会上空荡荡的,这些人怎么都来这里了?! 心里惊骇,白德重强自镇定,拱手朝着江老太爷补上一礼:“老太爷竟然亲自过府,白某真是惶恐!” 江老太爷笑了笑,和蔼地看着他道:“亲家先坐。” 扫一眼他背后那些人,白德重僵硬地落座,只敢坐了半席,身子挺得笔直。 老太爷又道:“老朽今日,是来下聘的。” 白德重点头,拱手道:“其实按规矩大将军过来即可。您来一趟,倒是让白某惭愧府上礼数不周。” 老太爷笑着摇头:“老朽就是按规矩过来的,亲家不必不安,府上礼数很是周全。” 这话什么意思?白德重有点茫然,背后的白孟氏听得也糊里糊涂的。 按规矩,不是该新郎的父亲过来下聘礼吗?江焱要娶亲,老太爷来干什么?再者,大将军方才是不是嘴瓢了?怎的称白德重为“大人”呢?该同老太爷一样称“亲家”才是啊。 不等他们想明白,江老太爷又说了一句:“犬子玄瑾可还在贵府上叨扰?” 提起这茬,白德重脸色有点不好看了:“君上想必仍在西院。” “那好。”老太爷点头,转眼朝江崇道,“去把他叫过来。” 白孟氏一瞧。急忙插嘴道:“江家今日这么多人为璇玑婚事而来,已经是兴师动众,何必再惊动君上呢?” 看她一眼,老太爷笑道:“若是为贵府二小姐的婚事,老朽今日就不必坐在这里。” 此话一出,白德重总算是想到点什么,愕然地看了看江家的人,张嘴想说话,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荒谬,怎么也说不出口。 白孟氏犹自不解地皱着眉,觉得这话莫名其妙。堂上白府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西院厢房。 江玄瑾一宿未眠,却还是没有等到床上的人醒转,一双眸子盯着把脉的医女,颜色深如黑夜。 医女战战兢兢地按上脉搏,半晌也没说个结果。他有些焦躁,上前就想再探探那人的鼻息。然而,手指还没放上去,厢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主子。”御风进来拱手传话,“老太爷请您去前堂,大公子在院门外等您。” 请他去。想必就是白德重下朝归府了。江玄瑾抿唇,看了看床上这人,手指停在离她鼻息一寸远的地方,想了想,终究是垂下去替她掖了掖被子。 “我先替她去解决别的事情。”他起身朝灵秀道,“照顾好你家小姐,若是有事,便来知会一声。” 灵秀连连点头。 接过御风递来的干净外袍,江玄瑾更衣,就着凉水抹了把脸,出门去寻江崇。两人一道去往前堂,刚跨过门槛,就听得老太爷一声呵斥:“你成何体统!” 众人都吓了一跳,不知他斥的是谁。江玄瑾却很是自觉地上前,站在他面前低了头:“儿子失礼。” “你也知道自己失礼?”老太爷直瞪眼,“下聘的日子,你个要娶亲的人,能比亲家还晚来?” 刚刚还一片嘈杂的前堂,因为这一句话,瞬间安静得仿佛人全死了。 白德重瞪大了眼,白孟氏也瞪大了眼。后头一众白家的人个个都傻在了原地。有人甚至挖了挖耳朵,怀疑自己在做梦。 要娶亲的人是谁?紫阳君?这老太爷莫不是老糊涂了? 一片震惊之中,江玄瑾面色很是平静,转身朝向白德重,淡声道:“晚辈来迟,还望大人恕罪。” 白德重:“……” 虽然江玄瑾年纪辈分都比他小,但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