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赌博男的一个女孩子。女孩子还很年轻,比她们现在大不了一两岁,是个非常温柔和热爱生活的小姐姐,但原生家庭的贫困和愚昧使她十数年来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出泥潭,一直在往下沉。 被迫早早辍学,她没有学历的资本去找像样的工作,也没有足够和坚决的思想眼界为自己找到生路,她一生大多数时间在痛苦迷惘,小部分时间在父母的软语诱哄和家暴男的反复无常道歉中犹豫心软,她可怜又可笑,她还幻想着不美好的东西以后可能会变好。 所以季澄阙始终将重点放在如何让她自己做出改变的思想说服上,一味鼓励她大胆离婚,脱离原生家庭,却低估了恶人对心软之人无所不用其极的伤害。这个温柔的小姐姐最后在父母的恶毒指责和前夫的纠缠威胁中丧失了对人世间最后一点美好的向往,只留下了一封写满“很失望”的遗书后自尽了。 谁也不知道她都对什么失望过,又失望得有多深,或许都有,包括短暂让她燃起憧憬的季澄阙。 第一次感觉木然的季澄阙想过杀掉这个家暴男和那对父母为这个可怜了一辈子的姑娘陪葬,然后再自爆去下一个世界。但她最终只是用所有钱安排了他们下半生的贫困潦倒,受世人指责指点。流言有时候比刀刃还要锋锐,苟且的活着也比死还要爽快。 但此后的几个世界,她仍旧不断失败,仍旧不断饱览着这世间除不掉的恶和留不住的善,她也无数次自责,懊悔,惋惜,崩溃……她一次次死去,又一次次活过来,无望且永无尽头。所以哪怕在后来已经基本不会任务失败的时候,季澄阙仍旧永远克制,仍旧永远充满敬畏。 敬畏活着,敬畏美好,敬畏生命。 顾皎白用力搂了搂她,“很多东西非人力可以改变,其实想一下,每个人都在经历着这样或那样的苦难,包括你一路经过这么多世界回来,你自己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馈赠,就很棒。” 季澄阙闭眼笑了一下,指腹来来回回在后面沿着她的脊骨摩挲,“就你会说话。” “跟你说一件事情。”顾皎白捉住她作怪的手,搂回怀里,低头说:“你后面经历的那几个世界,也是季阿姨曾经经历过的。” “嗯?”季澄阙睁眼看她,想了想,“是你刻意调整的?” 顾皎白点头,“季阿姨曾经去过那几个世界,得到过一些数据,很宝贵。所以那几个世界也相对安全,你去的话又可以作为一种参照,得到对比,一举两得。” 季澄阙的情绪一敛而过,懒洋洋闭眼,“我还当是你心疼我。” “我心疼你的。”顾皎白凑近她耳边轻轻说了句,“你前面那些世界,有一大半儿也是我妈曾经去过的,数据一直在灯塔,顾青锋就给你用了,一个原因也是可以得到对比参数,另一个原因可能也是他们顾忌着,做事也留了一线,为了你能安全一点儿。” 季澄阙掀开眼皮儿眨了两下,想着顾青锋和季怀恩的脸,面无表情地“唔”了一声,没有置评。 “所以如果不是有这个原因,我也下不了那么狠的心让你一个人完成实验。”顾皎白歉疚又心软地蹭她的脸,“我不敢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