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没有对话,但是小艾似乎明白男孩的用意:他想和她一起玩。天空下起了雪,她和男孩玩起了打雪仗,虽然看似玩的很有劲头,但是男孩和她并没有感到快乐,相反地男孩的表情越来越阴郁。直到打在男孩那边的雪球慢慢积成一个小雪堆时,男孩闪到雪堆后面突然不见了。而小艾此刻也停了下来,一股力量驱使她来到雪堆前,跪了下去,她竟俯身在雪堆上痛哭起来,哭得莫名其妙,撕心裂肺,仿佛有万千悲伤从胸中发泄出来,但却不明白为何而哭。周围的树摇着黑色的树叶发出“飒飒”的响声,似乎也在哭泣,小艾打了个寒噤,她望向周围不知何时出现的树木,惊讶地发现在树丛中隐隐约约地出现了很多孩子,他们有男有女,表情丰富,愤怒、痛苦、悲伤、难过,就是没有喜悦,没有笑容,他们似乎很想过来,但终究没有这样,只是哀怨地望着小艾。每当这时,小艾就会醒来,枕头上湿成一片,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一年前开始,她每隔大约一星期便会做这个梦,穿过花田来到教堂旁边和男孩玩打雪仗。然而,从半年前开始,梦境出现了变化,仍旧是那个花田,那个公园,那个教堂,孩子却变成了两个,都是男孩,都带着忧郁的目光无声地和小艾打雪仗,雪堆也变成了两个,最可怕的是树丛中的孩子们离她似乎近了些,原来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他们,现在却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站在树的旁边。 想这想着,小艾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年了,这个梦已经折磨她一年了,不仅如此,还变得越来越恐怖了,这种恶梦不像别的恶梦那样节奏紧张,比如梦见被人追杀、被父母抛弃,醒来也就结束了,紧张感也会消失。这个梦却是平静的,无声地渗透到她大脑的每个角落。它潜伏在那里,就像随时都会突然爆发。小艾曾经想过把梦告诉别人帮她分析分析,比如心理医生什么的,兴许分析完了她就不会再做了,可是后来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生活及心理情况,哪怕是治病的医生。所以,这个困扰了她近一年的梦一直被她埋藏在心里,包括她的父母也不知道,除了和她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小齐。 “铃!!!”闹钟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模糊地照进来。小艾随手关掉了闹钟,却没有马上下床,她保持着原来的坐姿,用右手不停地来回摸自己的小腹,轻轻地,十分温柔。两分钟后她猛地掀开被子,下了床。“今天上午就会结束了。”她自言自语道,“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 早饭在过于安静的气氛中进行着,小艾的父亲在翻着晨报,母亲扒着煮鸡蛋,不发一语。这种不正常的早饭情况小艾已经习惯了。早在她上高中以前父母的关系就已经十分糟糕了,刚开始是因为父母的工作都很忙,早出晚归,所以彼此交流很少,渐渐地母亲开始抱怨父亲无趣,而父亲又说母亲根本不理解他有多忙,小艾就在这种天天抱怨声吵架声不断的环境中进入了高中生活,刚开始她也不安过,害怕父母的怒目相对,恶言相向。她用了很多种方法试图让父母把注意力从吵架转移到别处,比如她考试的第一、比赛得奖。可是每当她抱着奖状回家时,听到的却是这样的话: “你做得很好,女儿,要好好努力,别像你爸似的,天天也不知他忙什么,都两年了也不见他升职加薪,还在副经理这个半吊子的职位上晃荡。”妈妈说道。 “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好,好到你的单位里的人都盛传你和你那个老板……” “闭嘴!你说够了没有,这种没影儿的事你也信,你知道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吗?” “啊,那你的意思是我什么都没干了?!” 每到这时,小艾才知道她的考试第一,比赛得奖在父母的眼里不过是一场口水战的□□,不管她多么努力,他们还是会吵个不停。于是,上了高中以后,小艾便开始走向另一个极端,她要做一个让父母头痛的孩子,她想这样父母就可以停止吵架转而把注意力转向她了吧,她宁可他们一起教训批评她,也不想让父母之间总是“硝烟四起”。 最终,小艾是变成让老师父母都头疼的孩子了,旷课、宿醉不说,现在才高二却已经换了四个男朋友了。可是,家里的“硝烟”还是没灭,只是父母的吵架内容变得全是和她有关了。父亲怪母亲:“都是因为你总在外面扯三扯四,你几时回来教育过孩子?!”母亲也不甘示弱:“就你做得好,从小到大,你送过她去幼儿园几次?你去给她开过几次家长会?!” 小艾彻底放弃了,自己好也罢坏也罢,都会成为父母吵架的契机的。索性,她彻底放纵算了,一个不被父母关注的小孩,好与不好都无所谓了。她曾尝试着和父母谈谈,但他们都太忙了,很少有同时都在家的时候,而当他们都在家时又总是在吵架,或者冷战,互相不说一句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