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去查探那煮饭婆子时,她一听是有关方家的事儿,就故意从门槛儿上跌落,现在正在床上装晕喊疼。”杨巡一板一眼的说着,“等着儿臣再去时,那婆子就故意满地打滚不依不饶的……” 凉王口中说的困难重重的,似乎真的那老婆子就是那副泼辣凶悍,敢与他这个九王爷对着干一般。 小民贫贱且无力,更何况是面对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不被吓尿了,就算胆子大的了。 兰妃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杨巡嘴里的话,半晌讲一个账簿递给了太后,“我们府上七年前来了个洒扫的婆子,先前倒也没什么,只是每逢三月十二就会偷偷烧纸。” “烧纸?”太后眼珠微微一晃,随后翻了翻手里的账簿,眉头忽然皱起来。 里面每一笔都是记着当年煮饭婆子对方思清和于鲧照料的细节。 而三月十二正是方家被抄家灭族的日子。 “老九,你确定你审问的那个是给方思清煮饭的婆子?”太后合上账簿,随后冷着脸,将账簿横斜扔到了宸贵妃跟前。 太后虽说每日足不出户,但是明智之人,自然一眼就能猜出兰妃口中的那个每逢三月十二就烧纸的人是谁。 当年于鲧侮辱了私塾先生的女儿,随后又谋害诬陷在方思清身上。 这事儿瞒得了外人,可是瞒不了煮饭的婆子。 于鲧想彻底的杀了煮饭婆子,可不想却被煮饭婆子与私塾先生一同将于鲧告上了巡抚。 真正的于鲧早就被巡抚按律法斩首了。 只是当时的县丞和知县怕这事儿捅得太大,就偷偷把案宗给毁了。 丰德三年,当年处理这事儿的巡抚因病去世,案宗又毁。 杨巡以为这事儿是死无对证了,这才铤而走险的将于鲧和方思清的案子重新整理,张冠李戴的安插了一番。 甚至找了一个假的煮饭婆子,使手段毒哑了那个假的煮饭婆子,又差人将那假煮饭婆子从房顶推下来。 现在那个假的煮饭婆子倒真是摔得神志不清了…… 宣帝看向兰妃,沉吟半晌,淡淡道:“那个婆子可还在?” 兰妃看了看太后,随后朝着身边的嬷嬷说了几句,那嬷嬷便出去了。 也没过多长时间,就见嬷嬷领着一个满头白发,一脸皱纹的老婆子进了门。 一番行礼后,那婆子把方思清的事儿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 方思清灭族之后,于鲧的父亲谆谆告诫于鲧要好生照料方思清。 但是于鲧却是处处挟制方思清的,方思清年幼时节之所以瘦小多病,并不是方家人遗传的矮小,而是饱受于鲧欺凌。 “于鲧是家奴,但是一步顺心就对方少爷拳打脚踢……甚至有次给打的面目全非,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那白发苍苍的婆子怜悯的说着。 “是奴才用小米汤,一勺一勺给灌过来的。”婆子叹了口气,看向凉王,“王爷您抓住的那个假的煮饭婆子,不是别人,是奴才的亲妹子。” 宣帝听到这话,不由一愣,也不多说,径直扭头皱眉看向凉王。 而凉王看到了宣帝和太后先后转过来的脸,顿时长眉发抖,脸上青红交接,极为难堪。 显然这婆子的话是句句戳在他心头上,他死也没想到那失踪的煮饭婆子竟被苏太师给收留了。 凉王慌张的望向母妃宸贵妃,只是宸贵妃却一下移开了眼睛,抬手揉着眉心,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仿佛她也被凉给骗了一样。 宸贵妃素来精明,素来不会被人圈套进去,这次凉王和赵氏说的铁板钉钉的,又有密信,她真的信了。 可是此刻却只是被感觉打了脸,顿时有些挂不住。 宣帝却是整个人都懵了——他的子嗣,母妃又是正儿八经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