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深沉:“早上见到杨小姐面色不好,我就该立即送她回府,她也就不会吃这样的苦头了。一切都是鹤棠不好,辜负了伯父的期望,请杨伯父责罚。” 孟鹤棠态度诚恳,似有深深反省,还将所有过错都拉到自己身上,把他和女儿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可他越是这么道歉,杨天林越是羞愧不已。 因为实际情况是,是他杨天林执意要女儿到孟鹤棠书堂里上课。 他女儿一向束之高阁,重视教养,今日会如此大胆,只身与一男子共处一室,也是昨夜,女儿娘亲教的,让她抓住任何机会与孟鹤棠相处。 孟鹤棠早已三番两次提醒他的书堂简陋粗鄙,会男女都招,便是不管男女身份贵贱都是一视同仁,课堂上不会特意照料他女儿。 甚至,杨天林还亲眼看过他花天酒地,放浪形骸,绝不是个专于一个女子的好男人。 如此种种,他杨天林还是固执地要将女儿推到他书堂。 所以,当他听到孟鹤棠那番道歉,杨天林脸上都是辣的。 不是他不爱女儿,实在是他太想让孟鹤棠做他女婿了。 从前杨天林开的还是小作坊的时候,就承蒙上山书院院长孟均不嫌弃,与他合作赚了钱,才有了后来的杨记大作坊。 外人都说孟家怎么不堪,孟公子糜烂病态,杨天林却认为他是极为难得的奇人,此心思缜密灵通的程度,甚至超越了许多有身份地位的达官贵人。 最近的纸墨作坊大收购便是受了孟鹤棠的启发,虽然当时他看似是无心一说,可对于杨天林却犹如打通任督二脉,一下子把自己的作坊规模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所以他才如此猴急,想要将他纳为贤婿,相信有他在,家业不日便能做大到整个北翰。 可惜,孟鹤棠似乎志不在此。 不管他怎么诱他,探他,逼他,他都能四两拨千斤地跳脱出来,不受人控制,不让人看明白。 看似世故圆滑,又似不受沾染,太让人难以捉摸了。 这次,杨天林不惜祭出他的女儿,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当孟鹤棠提出杨芸在家好好休养,近期不要上学堂时,杨天林也只能答应,眼睁睁看着他大步离开,毫无办法将他挽留。 不知这世上有没有人能左右到他,若有这样一个人,那人该多么的幸运啊。 杨天林万万不能想到,此时此刻,孟鹤棠就被一样东西扰得他心神不宁,胸闷难受,坐在马车上,焦躁地不知怎么放自己的手。 最后,将手紧紧环于胸前才好一点点。 那个东西就是他那支黄黄的,丑丑的笛子。 回到书堂的时候,天已擦黑,他进门第一件事便是找他的笛子。待终于摸到笛子,又张口问颂黎,笛子的主人有没有来过。 颂黎愣愣看着他:“中午的时候不是来了吗?” 孟鹤棠背在身后抚摩笛子的手一顿:“什么时候?” “当时我领她进去,您刚好让我去拿炭盆,我便让她自己进去了,后面杨小姐昏倒我就以为您想让她回去……”颂黎见少爷脸色微微发白:“不是这样吗?” 孟鹤棠嘴唇紧抿,神色闪过一丝惊慌。 她定是看到什么,才会来了又突然走了。是看到他抱杨芸吗?还是…… 孟鹤棠当即大步朝门外走去,然而刚跨出门又顿住,扶着门框垂首思索,神色变幻莫测,冷峻凝重。 颂黎几乎没见过少爷这样被难住似的模样,大气不敢出地想溜走,少爷又缓缓转了回来:“无事不得上来。”扔下这句,走上了阁楼。 温泉房里,半卧于泉池的唐幼一被一阵木头坠地的哐当声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