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的狡恶却已藏不住了。 也难怪,敢起那样的念头。 “都坐吧,杵着做什么呢?”她虚虚地又摆了摆手,“小宗长?” 她一唤,那杵着的白鬓中年讪讪地坐下,姿势没了先前那样随性自傲,面色虽还惊惶,可眼底的狠辣似乎也不用掩饰了。 人既然是来了,就是来清算的,想他堂堂小宗一支宗主长老,还怕她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不成? 想到此处,眼低的狠辣又浓上一分,他干咳一声,先发制人,“掌门不好好待在大宗……” 他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响,原本在沐月椅子边茶几上的茶杯不翼而飞,正正砸在了那小宗长的脑门上,他没反应过来,躲闪不急被砸了个正着。 沐月的目光落在他边上另外两个缓缓收回姿势的年轻人,他们的反应与速度很快,差一点就接住了砸在小宗长脑门上那飞来的茶杯。 “哪儿请来的两人?”她仿佛一点都不在意被砸懵了的人,净视线自那两年轻人身上移开,她身边的沐风雨替她接了下面的话:“掌门面前也敢如此放肆,找死!” 他目光同样冰冷狠辣,完全不似早上那文雅的模样,那气势十足霸气叫人生畏。 在场的人被这一系列给震得倒吸冷气,连小宗长都敢直接上手就砸,这就是大宗真正的掌门,而不是一个区区年轻姑娘! 想通这些,众人此时一个个缩着脖子没敢支声。 沐月很满意,于是脸上的浅笑又浓了些许,她继续温着声说,“好久了,我一直待着没出来和大家见见面,这才让大家对我这个掌门形同虚设,没事,我理解。” 她笑笑,好说话得仿佛方才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出的雷霆震怒不是她一样,视线转回小宗长身上,他身边的年青人给他送上了白布,他白着脸按着额头,还能看到斑斑血迹。 身子稍稍往后挨,语调整温软得像个脾气极好的女孩子,“我最近遇到点儿事,脾气呢,有点不好了。”她对着那怒目却不敢妄动的小宗长咧咧嘴,“小宗长大约知道我遇到了什么事?” 那好脾气的询问,仿佛二人一直有练习,且关系深厚似的。 却见对方眼不禁睁大了一分,随即掩饰了起来,“不知掌门什么意思。” 否认得很干脆,沐月也不和他争辩,有些人,总是给脸不要脸的。 脸色一变,气氛都凝重了起来,她敛起了那副好脾气的模样,冰冷道:“当年域南分支把域北一脉都赶出了海城。”她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寻问着在场的人,一个个面色有异都不敢与她对视,她继续,“这么多年了,总该回来了,是吧,小宗长?” 原还忍气吞声的小宗长一拍扶椅,猛地站了起来,“不可能!”他一吼,边上的人纷纷站了起来,瞬间身边就围了十来个。 “当年域北一支犯了族规!”小宗长强势怒道,大声反驳。好容易才赶出了海城,绝不能让他们回来! 这边的沐风雨眦目怒瞪,跳出来反驳,“不可能!域北一脉是被人陷害!” 因为被陷害,所以,他们这一脉,十多年来,不得回海城,不得回宗庙!想他父亲临终前那死不瞑目的模样,他心头就难受得恨不得直接杀回海城! “你说被陷害就是被陷害啊?”小宗长那边有人讽刺,“当年之事,可是由前掌门亲自待定,将域北分支逐出海城的也是前掌门!” “你!”沐风雨双目眦红,可他却无可奈何,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 沐月像是没听到他们的争执似的,神情淡然,微抬首,“风雨啊,这些都是分支的后辈?” 虽多年没回海城,但毕竟这里是他们的根,且这里还有血亲的仇人在,一举一动分外关注,自然知道这些人,他收面上的愤恨,郑重点首,“都是的。” 一个不落。 “很好。”沐月还是笑着,转回视线,也不畏惧对方的怒视,幽幽说道,“这小宗,也该分家了。” 语气幽幽。 话一落,周围气氛骤变,夏末的炎热似乎渗透不进来,屋里的冷度骤然降到了最低。 原还算得意的小宗长忽然眦目染血,脸上的青筋都突现了,而他其后的人已经东倒西歪躺趴了一地,没一个站得住的。 反观沐月这边,她身后的人面色惨白,豆大的汗水沁染了鬓角,却还是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