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发呆,周洛阳让他进房休息。卧室里,杜景忽然说:“乐遥进来过。” “他以为咱俩在家。”周洛阳答道,“你想洗澡吗?” 杜景摇摇头,坐在床边,盯着他的表看,非工作日他习惯将它摘下来并放在床头柜上。 他考虑良久,最后没有说话,把表收进床头柜抽屉里,并上了锁。 周洛阳饥肠辘辘,又饿又累且奄奄一息,没有多想杜景所说背后的含义。翌日起,家里开始弥漫着一股低气压——杜景一直沉默着,早饭不吃,只坐在沙发上发呆。 乐遥有点被吓着了,却依旧努力地假装若无其事,不敢多说话。 周洛阳朝弟弟说:“没事的,杜景只是有点不舒服,让他自己待着就行。” “他不会想不开吧?”乐遥朝兄长说,显然已经猜到了昨夜发生的事。 杜景这次的抑郁发作比任何一次都来得更严重,周洛阳朝乐遥道:“你当他不在这里就行了,也别找他说话。否则他要回答你,会让他觉得更累。” 乐遥点点头,说:“可他不吃不喝,是不是得想点办法?” 周洛阳心想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带他去输液了,但他尝试了一下。 “坐在这里可以吗?”周洛阳挪了张小沙发,对着落地窗,窗外是宛市难得的碧蓝天空,风景很好,他让杜景坐在小沙发上,旁边放了张圆茶几,用葡萄糖煮了一碗燕麦,放在他的手边。 杜景便点点头,说:“谢谢,洛阳,我爱你。” 周洛阳听到这话时差点就流眼泪了,他知道杜景用他最大的努力,来冲破抑郁时的精神状况并予以他回应,这对发病中的杜景来说很艰难。 接着的两天里,周洛阳与乐遥照常生活、交谈,杜景就像雕塑一般,安静地坐在落地窗前,两兄弟都没有刻意与他攀谈,直到假期结束前一天,乐遥离开家去学校。 杜景有所好转,站在餐桌前喝牛奶,看了乐遥一眼,说:“下周见。” “下周见。”乐遥笑了笑。 周洛阳叫了车,毕竟以杜景这模样,也没法送乐遥去上学,把他送到楼下时,乐遥担心地说:“你快回去吧。” 周洛阳点点头,笑道:“你长大了。” 乐遥欲言又止,最后道:“我……要么我请几天假?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周洛阳马上道:“别,我能应付。” 乐遥叹了口气,周洛阳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病人,家里又多了个病人,乐遥只是心疼兄长,觉得他实在太累了。 “没什么的,”周洛阳说,“这是一种甜蜜的负担,照顾你俩,我心甘情愿。” “那咱们下下周见。”乐遥说,“你要去苏富比了,还得去店里,对吧?” 周洛阳终于想起来自己还开了一家古董店的事了。 “我会努力的。”周洛阳扶额,说,“你也加油。” “你就像太阳一样,”乐遥说,“哥哥,你太温暖了。” 周洛阳送走了弟弟,回到家里,看看环境。 杜景终于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段,这次病情来势汹汹,比杭州发作那次更严重。但他还是凭借顽强的意志撑过来了,这时他正坐在餐桌前使用电脑。周洛阳心想,已经在准备工作了吗?明天也要上班了。 走近一看,却发现杜景在翻电脑上,他们以前一起生活的照片。 “你从哪里找出来的?”周洛阳不安道。 “你还留着。”杜景说。 “当然,”周洛阳坐在他身边,说,“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刻。” 杜景说:“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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