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是没资格坐主位的,也就一把椅子容下她的病躯。于是就这样歪歪倒倒地倚在一旁,耳听着旁人高呼:“陛下驾到!” 众人暗暗惊叹。 还当太子要失宠了呢。 如今瞧来,陛下还是那个陛下,并未一心偏颇到钟念月身上去…… 然而只有惠妃知道。 什么恩赐。 何来宠爱? 要她亲眼瞧着太子与高淑儿成亲,简直是天下最大的折磨! 晋朔帝亲来,也只是要亲眼瞧着她儿从此再没有与钟念月相好的机会。 他今日来瞧的,是情敌…… 惠妃还是没能将晋朔帝的心思完全猜透。 晋朔帝一人坐主位之上,冷淡地将眼前一幕幕收入眼中。 他年少时,先帝为他选了惠妃几人,只是无一人是正妻。又兼之当时先帝身体渐不如从前,事事从简。 天文地理,行文打仗,晋朔帝都多有了解。 只独独也不知晓这成婚该是个什么模样。 他今日且瞧一瞧,蓄下几分经验。 待到与念念大婚时,处处都该要比这更好上数倍。 “一拜天地。”那厢礼官唱道。 锦山侯小声与钟念月道:“太子总算是成亲了,我整日里都怕念念将来要嫁他呢……我总觉得他瞧着可怕得很。” 钟念月笑他:“你见陛下的时候,也总觉得他可怕。” 锦山侯摇摇头,憋出来一句:“那不一样的……” 礼很快就行完了。 而后新娘被扶着离开,又昏了的惠妃也被扶了下去。 太子头戴金冠,愈发有了几分成年男子的气度。 他缓缓拾级而下,手中持杯,彬彬有礼地谢过了诸位宾客。 众人忙称不敢,纷纷举杯。 这一喝,便好像没了个止境。这位平日里温和有礼的太子,今日似是高兴坏了吧,不多时便喝醉了。 钟念月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只觉无趣,便起身去寻晋朔帝。 她前脚方才走。 后脚便有宫人扶住了太子,道:“殿下,殿下去洗把脸罢?” 太子眼珠冰冷地转了转,应了声:“嗯。” 苏倾娥是由别人带进府的,一进门便偷偷跑开了。 她没有去观礼,怕自己生生气死。 她等啊等,等到乐声渐渐弱了,一转头却是先见着了钟念月的身影。 这也就罢了。 那厢还有宫人扶着太子缓缓朝这边来了。 祁瀚是要同钟念月说话吗? 苏倾娥一咬牙,当下不管不顾地先冲出去,撞上了太子。 今日太子府上实在忙乱得厉害,乍见苏倾娥,才有人怒喝一声:“作什么的?” 太子骤然沉下了脸,撕下了那层温和的面皮。 他抬手揉了下额角,看也不看,道:“问问是哪家的姑娘,若是寻不着主,拖出去喂狗。” 苏倾娥掐了掐手掌。 她今日已非当年,她的经验渐渐越发足了。 于是她张嘴便道:“钟念月会死。” “什么?”太子缓缓转过了头。 苏倾娥道:“按照原本的经历,钟念月会死。” “什么叫原本的经历?胡言乱语。” 苏倾娥见用“钟念月”的名字留住了他,心下又酸又难受,但还是张嘴道:“太子或许不知我是谁了。但我却知晓,太子素来喜欢吃甜,而不爱吃酸物。太子喜好罗州锦,喜好香云墨,喜好……” 太子一动不动地听她说完。 “把她带下去,扣在我院子里。”太子冷淡地道。 并不如苏倾娥想象中那样的激动与震撼。 苏倾娥急声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吗?你不想听听自己的未来吗?” 太子理了理袖口道:“再与你浑话几句,我那父皇便要寻上表妹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