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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洛娘,走。”她道。
  洛娘便立即跟了上去。
  钟念月也并非会肆意将自己放置于危险之中的人,临走的时候,她还没忘记理直气壮薅上两个禁卫跟随。
  倒是大皇子此时禁不住多瞧了两眼,好像还生出一分恋恋不舍来,他问:“你这是要去谁的马车里?”
  钟念月没应声。
  相公子因病,独自乘一辆马车。
  主要是旁人见他病得厉害,也着实不想沾了他身上的晦气,正正方便了他行事。
  他手托几个核桃,于掌中盘转来去,因着他将马车四下帘子都牢牢扣上了,风轻易掀不起来,里面便难免显得昏暗了许多。他苍白的面容于昏暗中,也就顿添了几丝阴沉。
  此时一只手伸来,扯了扯帘子。
  相公子一顿,低头一瞧,只见那只手生得纤纤如玉,分外漂亮。
  “快将帘子打开。”钟念月道。
  相公子深吸一口气,额头上的青筋都跟着跳了起来。
  钟念月:“我怕他在里头憋死了,你来,将帘子劈开。”
  相公子听见这话,便知钟念月是带了人来的,登时眼皮一跳,连忙从里头解开了帘子。
  帘子一掀,光亮倾泄进去。
  相公子病歪歪地倚着枕头,道:“这是作什么?”
  钟念月:“我瞧你这处极好,让我坐一坐。”
  说罢,她便钻进了马车。
  那车夫也自然而然被禁卫替下了。
  相公子喉头一紧,顿觉这人如他克星。
  他仍有血海深仇在身,自然不能与她一般见识……且忍一忍……
  只是他到底还是见识少了些。
  钟念月一上了马车,便要他的腰枕,毯子,又叫洛娘、香桃将自己的茶具、食具摆在那小方几上。相公子的自然就被挤到小几下头去了。
  相公子倚坐在角落里,瞧着本就苍白削瘦,这会儿倒更像是个被欺辱的可怜人儿了。
  他捂着唇一阵猛烈咳嗽,只是任他快要将肺也咳出来了,那钟念月也没有看他一眼。
  钟念月怎会有羞愧呢?
  不仅没有,她还摸出了一副牌来,叫香桃陪自己玩。而洛娘不会么,那便手把手地教就是了。
  她一边按着洛娘手上那张牌,同她说这牌如何妙用,一边又头也不抬地与相公子身边唯一一个小厮道:“你家公子咳得这样厉害,你不心疼么?”
  小厮道:“自然心疼的。”
  可您不是把东西全给人占完了么?
  钟念月道:“既是心疼,为何还不堵上他的嘴?可别叫他咳昏过去了。”
  小厮:“……”
  世上竟有这般比我还恶毒的人!
  相公子震惊地望着她。
  小厮干巴巴道:“这咳嗽如何堵得住呢?”
  “你见过发羊角风的么?拿着东西垫住舌头,堵个结结实实就是了。”
  听她说得这般情真意切,相公子这下连咳也咳不出来了。
  钟念月玩了小半个时辰的牌。
  那厢晋朔帝等不到她,便垂下眼眸,唤了个人来问:“姑娘人呢?”
  “在、在那个真宣平世子的马车里。”
  “是吗。”晋朔帝只说了两个字,便没有再出声。
  这厢相公子也忍不住了,出声问:“你在我的马车中停留,陛下会如何想?”
  钟念月顿了下,道:“会生气罢?”
  你知道就好。
  相公子抿了下唇,旁敲侧击地提醒道:“那你还不回去?”
  钟念月想了想:“我回去作什么?陛下生气,自是生你的气。”
  相公子:“……”
  倒左右都是他来背锅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
  相公子面色控制不住扭曲了一瞬,才又生生扭回去,恢复了那般病弱的模样。
  这便是晋朔帝的作风么?
  心上无人则已,一旦有人,便万般都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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