麾下大将几乎都被斩杀马下,不得已回草原装了一年孙子。眼下又到了这个微妙的节骨眼,唐沅预感,这厮估计又得搞一波事情。 不过对于哈赤而言,过去这一年也不算是全无收获。 去年哈赤率兵南下,刚攻下凤安不久,柔然王城就传来消息,说老柔然王突然病重,随时有可能撒手人寰。 这老柔然王膝下子女众多,各方争权夺位争得厉害。他这一病重,几乎就昭示着柔然王权的一代更迭。 哈赤那些个兄弟趁他领兵在外,个个蠢蠢欲动,哈赤当然不可能由着他们得逞。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暂时终止他的南侵计划,把凤安一众事宜交给图巴,自个儿转头回了柔然。 等他在王城和各路人马斗智斗勇,终于脱颖而出成为柔然新王时,他安置在凤安的大军也几乎全军覆没。 人生之大悲大喜不外如是。 柔然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兵力,自然要休养生息。也因此,纵使哈赤恨唐沅恨得牙痒痒,也始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暗自蛰伏,以待来日。 双方便就这么相安无事了一年。 可唐沅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暂时的平静。哈赤那个人,争强好胜,睚眦必报,因着一时不察败在唐沅手下,必然不甘。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横亘着血海深仇。哈赤不可能善罢甘休,而唐沅更没打算放过他。 她等的就是一个哈赤再次按捺不住、主动出击的机会。 而现实也没有让她失望。 从北境入夏起,她安插在草原各族的探子就传回消息,说柔然近来和鲜卑、大狄等族往来频繁,怕是在准备互相勾结,再次谋夺中原河山。 听到这个消息的唐沅表示很欣慰。她准备了这么久的计划,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这一次,她要哈赤死。 …… “主公,您说您预备回安州?” 凤安唐沅住处的议事厅里,守军中的大小将官都被召集在一起,陡然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都觉得十分诧异。 也不怪他们。这一年唐沅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北境,忙着建设边城、操练兵马,对安州的一众事宜都采取“云处理”的模式。 乃至一年下来,大家伙儿都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安州是隐性透明的,主公的大本营就在他们北境。 也因此,眼下唐沅突然说要回安州,众人才会如此震惊。 唐沅低头抿了一口茶,点点头:“眼下北境一众事宜都走上了正轨,需要我操心的地方不多。日前子荆传来消息,说潞州谢家似有异动。我担心事情有变,便决定回安州一趟,不日便要启程。” 有将官问:“不知主公何时回来?” “最起码也得数月。”唐沅姿态轻松地笑了一下,“今年的新年,我大约不能陪大家伙儿过了。” 听她这样说,众人俱是一怔。 在座的都是品级颇高、跟唐沅关系也相近的将官。和主公呆久了,眼下陡然分开,他们心中竟升起了一丝离别的伤感。 竟跟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实在好笑得紧。 众人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在一众沉浸在别离愁绪的糙汉中间,一丝突兀的兴奋和难以压制的喜意就显得格外明显。 情绪的主人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殊不知唐沅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注意着他,他眼神的微末变化都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感受到他的暗喜,唐沅心下冷笑一声,面上却丝毫不显,沉吟着道:“此次回安州,明俊将与我同行。这北境纷繁杂事,还需交到诸君手中。” “我同明俊商议了一番,这最要紧的凤安城便交给钱将军统率。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凤安余将皆需听从钱将军的指挥,将军之命便同本君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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