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点头,他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先生不必忧心,我自有分寸,只是这边的事得麻烦先生看着了。” 宋石昭这才发现,林渊走了,自己就是这边最大的人物,到时候他想怎么折腾吴长青,就怎么折腾吴长青,宋石昭眨眨眼睛,兴奋极了。 “吴长青这人虽然有一堆毛病,但我还得用他,先生到时候可别只给我留半个人。”林渊面带微笑的提醒。 宋石昭屏息:“同殿为臣,我与吴区长虽有些矛盾,却也并非不可……” 林渊打断他的话:“不过他的性子,先生倒是可以磨一磨,别叫他不知天高地厚。” 宋石昭再次兴奋。 林渊无奈的笑了笑。 他何尝不知道宋石昭对吴长青的敌意是做给他看的呢?也或许不是假装,但宋石昭对吴长青的十分敌意,大约只有三分是真的。 只是想叫他放心,他们这些手握实权的臣子不会勾结犯上而已。 他们斗得越厉害,对林渊的好处反而越多。 林渊知道,可他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人活一世,难得糊涂。 作者有话要说:这大概就类似于我虽然明知道我的猫只是喜欢我喂得小鱼干,但我就是假装不知道,认为我的猫就是喜欢我。 第104章104 林渊到达汝宁的那天是个大晴天,春天过去了一大半,再等一个多月就会迎来夏天,阳光落在地上,田地里的农户在春耕,陈柏松接手汝宁的第一个春天,百姓们依旧和往年一样生活,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百姓们比以往更加恐惧瑟缩。 即便陈柏松像林渊一样把大地主全部控制住了,即便他让农户们得到更多的利益,可农户们依旧不安,依旧害怕。 人们似乎更喜欢以前的生活,吃不饱,饿肚子,艰难的生活,被压迫被剥削,可即便如此,他们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忽然有个人告诉他们,他们自由了,不用在地主老爷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高租子下生活,也不用提心吊胆,生了孩子也要把孩子溺死。 他们睁着一双双惊恐的眼睛,像鸵鸟一样埋下自己的头。 陈柏松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难道人们不是应该开心鼓舞吗? 林渊策马进城的时候,转头看见的就是路旁的田地,以及田地里瑟瑟发抖,用绝望又麻木的眼光看着他的百姓们。 这让林渊更清楚的意识到了汝宁和其他地方的不同。 在别的地方,林渊是人们唯一且崇高的精神领袖。 林渊忘记是在哪里看到的。 科学发展到最后,就会变成神学,精神空虚的人们会不顾一切去寻找寄托,而这个寄托,就是各式各样的宗教。 乱世中的人们正是精神最崩溃的时候,高邮泰州以及其它被林渊征服的土地上的人们抓住了林渊,而汝宁没有。 “大人!”护卫们跟在林渊身后,他们看着林渊策马,抬起马鞭,随风疾驰。 林渊在军营前勒马,他胯下的黑色骏马如人般直立,林渊坐在马上,腰挺得笔直,军营里没人不认识他,士兵们在看到林渊的时候齐整整地跪了下去。 马蹄落到地上,林渊翻身下马,很快有小兵激动的双眼泛红地走过来,小兵似乎想说些什么,数次张嘴却吐不出一个音调,林渊看了小兵一眼,脸上又露出了惯性的笑容,他声音温柔地说:“把马牵走,喂点豆料。” 小兵连连点头,他牵着马,骄傲的却像是牵着整个世界。 小兵走路的时候甚至都是同手同脚离开的。 他逃到高邮的时候只有十四岁,没有父母亲人,逃难的路上处处都是白眼和讥笑。 直到逃到了高邮,进入了军营,军营里没人欺负他,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每隔七天就会聚在一起举办晚会,他们会当着许多人的面说自己的过去,说曾经的家乡,说自己是怎么历经艰难来到这个地方。 在这个军营里,小兵感受了从未感受过的快乐。 在这里他是被包容的,他充满了归属感,越是如此,他就越敬仰林渊。 他的敬仰是盲目的,不理智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