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辰可以施展得开,里面的慕明棠也不至于看不见。 谢玄辰没有表示任何意见,他朝侧方伸出一只手,侍女了然,立刻把箭矢呈上。然而谢玄辰却不接过,只从箭娄里抽了一根,随手掷向亭外。 慕明棠、李夫人以及围观的一众人等都惊呆了,谢玄辰做什么?投壶难道不是站在壶前施力,至少也该站起来投吧? 结果谢玄辰别说活动了,他竟然连坐姿都不换? 李夫人放在隔间外,就是怕室内地方小,施展不开,不如室外腾挪空间大。她没有想到,谢玄辰完全不动,竟然就着坐姿,隔着半垂的竹帘,朝室外的多耳壶投掷。 慕明棠眼睁睁看着谢玄辰随手抽一根,随手扔出去,然后箭矢在壶中弹了一下,跳出壶外,刚好挂在耳朵上。他一箭一箭间隔都是等距的,只见外面的箭矢像排了序一般,围着圆圈依次挂上,连前后颠倒都不曾。 谢玄辰掷出最后一根,那根箭矢精准地飞到壶中,在内壁侧方弹了一下,以一个惊险的角度跳出,正正好挂在耳朵上,既没有撞到周围箭矢,也没有偏差丝毫。此刻所有箭矢整齐挂在壶耳上,宛如莲花盛开。 谢玄辰也收回手,随随便便说道:“好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慕明棠都没有反应过来。她盯着外面的投壶,狐疑道:“莫非,这个其实很简单吗?” “确实很简单。”谢玄辰说,“随便练练就会了。他们投不准,应当是平时没有练过吧。” 不,他们练了,而且还练得很勤奋。众郎君们感受到暴击,安王为什么要用这样随便的语气,说着一些令人绝望的话。 更可怕的是,安王还是个久病未愈,据传命不久矣的病人。这样的力道,这样精密的控制,竟然只是谢玄辰的虚弱状态。 众郎君仿佛会心一击,安王真的是病得只剩一口气?这是只剩一口气的人该有的水准吗?还是说,芸芸众生和天才的差距就是如此绝望,他们全盛比不上人家虚弱,全力以赴比不上人家随便试试。 李夫人反应过来,连忙惊喜地拍掌称赞。周围人陆续应和,然而在谢玄辰面前,没有人敢起哄,没过多久,围观的人就散了。 男郎们离去时,俱都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李夫人盛情称赞,等到了少年郎们组队上场打马球的时候,李夫人还特意来询问:“王爷,您可要上场?” 谢玄辰抽空扫了马球场一眼,看清场上有哪些人后,坚决摇头:“不。” 在场上的男子们莫名理解了那个眼神的内涵,心中微微一痛。 不过谢玄辰不上场,两方队伍都长长松了口气。没过多久,铜锣敲响,比赛开始了。 慕明棠看着场上尘土飞扬,十分感叹:“我记得去年我刚嫁给你时,你还说我应该多出来走走,多看看少年们打马球。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带着我来看。” 谢玄辰仿佛没听到一般,不接话。慕明棠却借此想起更多,不断催促谢玄辰:“你还记不记得,刚成婚的时候,你说过要放我改嫁,还要给我备嫁妆。我想想你那时是怎么说的,哦对,你说不想耽搁我。” 说完,慕明棠目光灼灼地瞥了他一眼。谢玄辰内心深处叹了口气,表面上却想不起来了一般,一派茫然无辜:“啊,我还说过这种话?” “你说过!”慕明棠没好气地睨他,说,“我不同意,所以你要给我写和离书,还说要从王府库房里找金银之物送我出嫁。让我有钱财傍身,后半生找个安分老实之人,与他生儿育女,好好过日子……” “好了好了。”谢玄辰越听越糟心,直接上手捂住慕明棠的嘴,“根本没有的事,你不要乱说。新年说这些不吉利,你快冲地上呸一声。” 慕明棠愤而掰开他的手,说道:“都二月份了,哪来的新年。你真没说过?” 谢玄辰坚决摇头,语气斩钉截铁:“没有。” 慕明棠挑眉,谢玄辰依然从容镇定,稳如老狗。慕明棠轻哼了一声,回头继续看比赛,没有再和他说话了。 谢玄辰无声地松了口气。其实慕明棠说出来后,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以前还说过这种话? 写和离书,还要自掏嫁妆送慕明棠改嫁? 他脑子到底抽了什么风? 谢玄辰无比庆幸慕明棠凶了他一顿,那封和离书没写。要是真写了,他现在才有的糟心。 他不管,反正慕明棠没证据。只要他不承认,放她改嫁的事就没有发生过。 也不会发生。 马球比赛一局已毕,两队少年都牵马到旁边休息。李夫人实在是个炒气氛的老手,比赛中间怕观众无聊,竟然请了杂技班子来。 其中有人变戏法。这种变戏法的人眼睛最利了,他看出来谢玄辰和慕明棠在这里最为尊贵,所以表演时,一直冲着慕明棠的方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