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薇咬咬牙,到底还是硬着头皮走过来了。她走近时,正好有几个侍从出去,蒋明薇向后看了一眼,走上前问:“王爷,二哥,二嫂,那些人出去做什么?” 蒋明薇问话,慕明棠完全不想搭理,谢玄辰更是毫无开口的意思。当年他爹问话他都爱搭不理,其他人有什么脸让他回话? 至于谢玄济想的就更简单了,在内他是夫,在外他是王爷,只有底下人给他做总结报告的,谢玄济怎么会给蒋明薇解释现在的情况?谢玄济也理所应当地背着手,没有接话。 蒋明薇问完后一片寂静,无人搭应,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蒋明薇脸上的笑都僵硬了,非常下不来台,这时候旁边的小厮见状不对,赶紧回话道:“回禀王妃,安王妃宅心仁厚,心系人命,让小的们去大理寺请仵作去了。” 蒋明薇这才将将下了台,她脸上过不去,就将不快都集中到慕明棠身上来:“这位侍女虽然是奴婢,但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让仵作来触碰身体像什么样子?二嫂,请仵作来不尊重死者。死者为大,还是让孤魂好生上路把,不要污了人姑娘家的清名。” “不尊重死者?”慕明棠听到这话一哂,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说,“触碰尸体就是对死者的不尊重了?依我看,让真相大白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放任杀人凶手逍遥在外,恐怕她才不能好好上路。” 这句话出来所有人都静了静,蒋明薇左右看了看,为难道:“这……二嫂,她只是不慎落水溺亡,一无人证二无实物,你怎么张口就说她是被人杀了呢?” “所以才要叫仵作啊。”慕明棠顺顺畅畅地接口道,“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她是自己掉进水里淹死的,万一她是被什么人害死后,扔到水里假装溺亡呢?你不要说话,先听我说完。你觉得她是自己淹死的,我也觉得她可能是被人害死的,那就请仵作过来看一看尸身,查查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慕明棠说完后,嫌弃地朝蒋明薇瞥了一眼:“你到底懂不懂长幼尊卑,长辈说话,你就这样动不动插嘴?” 蒋明薇被噎了一下,准备好的话一下子堵住,一时不知道该反驳侍女溺亡的事,还是反驳慕明棠说她不懂长幼尊卑。 蒋明薇自己把自己堵住,不知道该说哪一个方面,从外面看起来倒像是接不上话一样。谢玄济在心里叹了一声,说道:“嫂嫂息怒,明薇性子急,做事鲁莽冲动,其实并不是有意为之。嫂嫂比她年长,她有些地方做的不妥,还请嫂嫂教她。” 谢玄济本来不打算掺和,先前是两个女子争辩,谢玄济不屑于加入女人的口舌之争,可是现在慕明棠一句“不懂长幼尊卑”,已经牵扯到谢玄济身上,谢玄济再也不能作壁上观。 谢玄济一开口就把这件事定性成蒋明薇错了,蒋明薇惊异地看了谢玄济一眼,终究不敢在外人面前反驳他,只能忍着憋屈闭嘴。 慕明棠大获全胜,还让对方夫婿反过来赔罪,实在是神清气爽。她端着长辈的架子,大度道:“看在三弟还算懂事的份上,我这个当嫂嫂的暂且原谅你这一次。不过晋王的话有一点不对,我虽比你们辈分大,当并不比她年长。说起来,我还是你们之中年纪最小的。” 谢玄辰一直游离于战场之外,只是听着,既不说话也不表态,听到这里他实在没忍住,笑着回头瞥了慕明棠一眼。 “听你这话,你是在嫌弃我年纪大了?” “没有没有。”慕明棠赶紧否认。慕明棠也是心力交瘁,她表面上温柔笑着,实际上悄悄用手拧谢玄辰的胳膊。这个人有完没完,每次她和别人打嘴仗,敌方都骂不过她,偏偏是谢玄辰每每给她拆台。 慕明棠笑的越来越温柔,说:“王爷你风华正茂,少年英雄,乃是不世之英才,怎么会有人嫌弃你年纪大呢?这话不对,你本来就很年轻,何来年纪大一说?” 谢玄辰感觉到胳膊上越来越重的力道,也笑着说:“夫人谬赞,要不是亲身体验,我都要信了。” “我说的都是事实,字字为真,王爷可不要冤枉我。” 谢玄济和蒋明薇看着这两人一言不合就开始打情骂俏,都觉得十分无语。谢玄济牙酸,不想再看下去,默默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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