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气壮地不再去“请安”。然而慕明棠不出门交际,外人不知道实际情况,还不是由着蒋明薇说? 蒋明薇道:“官家不放心二哥的病,让我们时常去照应着。王爷也是纯孝之人,对兄长极为敬重,每日无论多么忙,总要亲自去问疾。” “晋王和晋王妃实在纯良孝敬。”众人听着连声称赞,蒋明薇面不改色,嘴里还要故意谦虚。有一个夫人话音一转,说道:“晋王妃时常和安王妃见面,不知,安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蒋明薇语气一滞,没想到话题怎么转到这个方向去了。蒋明薇用帕子掩了下嘴,语焉不详道:“这……这话我不好说,我毕竟是晚辈,不敢妄议嫂夫人。” “哦,是吗。”说话的那个夫人低声喃喃了一句,又道,“说来惭愧,我还没有见过安王妃呢。过几日我想在家里设宴,不知,有没有荣幸请安王妃到场?我和安王妃无亲无故,不好贸然拜访,还请晋王妃代为牵线。有劳晋王妃,臣妇感激不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蒋明薇不好拒绝,只能应下。这个夫人向慕明棠抛去邀约后,没过多久,其他人也纷纷效仿,请帖如雪片般飞向安王府。 慕明棠实在太出名了,京城众人想装不知道都不行。她几次三番一掷千金,动不动买空一栋楼,早就有人对她十分好奇。只是慕明棠深居简出,很少露面,她越是这样神秘,其他人的好奇心越重。 一旦有人开头,请帖立刻蜂拥而至,有赏花的,有游园的,有上山进香的……名目繁多,应有尽有。 慕明棠端着果盘进屋,发现殿里静静的。她一直走到西梢间,看见谢玄辰站在窗前看外面的树。听见声音,他回头,看到慕明棠怔了一下:“你怎么还在?” 这话慕明棠没听懂,她把果盘放在乌木桌上,一边摆一边问:“我不在这里,那该在哪儿啊?” “你今日不是要去大相国寺进香吗?” “不去了,大相国寺人太多了,一来一回,一天就折腾没了。这样你醒来的时候我肯定回不来,我想了想,还是回绝了。” 大相国寺不只是佛寺,同时那一带极其繁华,寺外一整条街都是商贩,周围还有许多戏台、勾栏,十分热闹。 外面的女眷约慕明棠去相国寺,就是一个可攻可守、分寸拿捏极好的位置。去上香不必担心名声有碍,而且去相国寺,总不能当真上一炷香就走,少不了要在寺内观赏一会。若是交谈投缘,之后就能顺理成章去外面的酒楼茶肆,大相国寺周围那样热闹,根本不愁打发不了时间。 谢玄辰转过头,又看向外面萧条光秃的枝桠:“我的病不碍事,不至于离了人就死。你想出去就出去吧,这几个月你一直待在府里,时间长了,恐怕要憋出病来。” “我又不嫌闷。”慕明棠挑了个新橙,慢慢剥开,“我不认识这些女子,这些女子请我也未必是好意,我才不想当猴子一样被人围观。与其陪她们消遣,不如在家里陪你。” 慕明棠一边剥橙子,一边走到窗前,说:“外面风大,你仔细被风吹着。先关上窗户吧。” 谢玄辰依然看着远方,一动不动。过了片刻,他似是自嘲,说道:“连风都吹不得。他们用锁链困住我,现在,我又反过来困住你。其实,我本来就是枷锁的一部分吧。” “不要这样说。”慕明棠把剥了一半的橙子放到窗边的小高几上,对谢玄辰说,“里面的人不愿意被关住那才叫禁锢,如果愿意,那就是她自己的生活。我并不觉得闷,也不想出门,看着你我才能安心。” “你才十五,在你这个年纪,应该去赏花游园,穿着华衣锦服出入一场场诗会宴会,或者去看同龄少年郎打马球。而不是陪着一个病人,被禁锢在死气沉沉的府邸里。” 慕明棠瞪圆了眼睛,一直盯着谢玄辰,可是他始终看着窗外,只留下一个冷冰冰的侧脸弧度。慕明棠指尖上还有新鲜橙子的味道,她擦去指尖残留的汁液,说:“你转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谢玄辰只是闭上了眼睛,不配合之意显然。慕明棠抓上他的衣服,说:“这是我自己愿意的。我已有夫婿,看别的少年打马球做什么?” 谢玄辰闭着眼睛,眼前是一片苍凉的黑暗。慕明棠现在还小,她其实只是一个半大孩子,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也不懂什么是柴米油盐。她现在,包括之前对他说的话,其实都是救命之恩蒙蔽了感官,她以为那是喜欢,其实只是感激而已。 生活和憧憬,是不一样的。她现在还小,所以围着他跑前跑后,可是这根本不是健康的感情。真正正常的,十四五的感情,应该是冲动又羞涩。少男为了心上人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