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坐着休息,剧组的人不敢吵他, 基本不会有谁主动过去交谈,除非有事。 简临发现了这些之后,会摸手机出来, 发条没营养的消息过去,然后眼睛看着手机屏幕, 余光落在远处。 一般都是先看到方骆北摸出手机, 低头看了眼屏幕,接着便是自己这边弹出来的回复。 偶尔的时候, 方骆北会在回消息之前或者回消息之后往他这边看一眼。 每次这样,简临都会故意不抬头。 再偶尔的时候,他还会在方骆北的注视中刷手机,但就是不回消息。 很有一种撩完就跑的意思。 但简临自己没有这种意识, 片场拍摄之余,休息椅里一坐, 就会拿余光去看方骆北那边。 某次刚把目光转过去,两秒不到刚要收回,陈阳的声音幽灵似的在脑后响起:“那边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你都看了三四次了。” 话音刚落,方骆北有感应似的,抬眼看过来, 一下逮住两个。 简临撑着稳重,没有挪开目光,很自然的将视线平滑,落在了离方骆北不远的一个箱子上,口吻如常地对陈阳道:“那上面的字,最下面那行电话号码,你看得清吗?” 陈阳看过去,清清楚楚:“看得清啊。” 简临一本正经:“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视力有点降,看得没之前那么清楚。” 陈阳不疑有他,以为简临真的在看箱子上的号码,闻言想了想:“拍戏拍多了,用眼过度?” 简临:“可能。” 落在远处的余光里,方骆北拿起手机。 方骆北:怎么了? 简临:没,在和陈阳聊你旁边的那个箱子。 方骆北看了眼手机,转头看看箱子。 一次忽悠俩,简临心里憋笑。 与此同时,最近的拍摄,对手戏频繁。 罗誉和林曦聊天,罗誉和林曦一起煮东西吃,罗誉和林曦散步,罗誉教林曦画画。 都是罗誉和林曦。 直接导致拍戏之余的大部分时间,简临都和方骆北单独在一起。 两人闲着也是闲着,候场的时候找点消遣:一开始是翻硬币,然后是盖着硬币猜正反,要么随便聊两句,或者方骆北用罗誉的纸笔,本子最后抽一页白纸,随便画点东西给简临看。 简临意外方骆北也会画,坐在罗誉家的那张大吧台边,在片场吵杂的环境中,安静地低头看着。 方骆北用简单的画法,画吧台上那只插花玻璃瓶。 一抬眼,是近距离下简临认真安静的侧颜: 睫毛纤长,肤质细腻,挺直的鼻梁下,唇线微抿。 方骆北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画完玻璃瓶,纸页一番,在同一张纸的背面,撩撩几笔,重新勾勒。 简临奇怪了一下,没看懂画的什么,直到方骆北画完了一只眼睛。 简临:“这是画的我吗?” 方骆北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笔,手腕带着笔尖在纸面滑动,弯了弯唇角,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继续画。 画人远比画花瓶费时间,何况本来就是打发时间,画不完扔掉也正常。 结果方骆北开拍就把那一页收进吧台下的抽屉里,一停就重新抽出来接着画。 面孔、五官、脖子、躯干,还有旁边的飘窗。 简临看到飘窗,飞速反应过来,不好抢笔,拿手去盖纸,挡着,不给画。 方骆北看看他,好脾气的样子,不紧不慢:“还没画完。” 简临站在旁边,侧身面朝着他,挨得近,一只手垂落身侧,一只手盖在纸上,不说话,默默拿视线“抗议”。 方骆北转了转手里的笔,好整以暇,看着简临:“嗯,对,就是这个表情。” 简临:“?” 方骆北:“你那天有两次,亲完就是这么瞪我的,我要画的也是这个表情。”顿了顿,视线一偏,看向简临的耳朵:“是不是快红了。” “……” 简临的耳朵本来没要红,这下瞬间红透,还在撑稳重,默默吸气,一字一字:“骆老师。” 方骆北心情愉悦地抿着笑,不逗了,手一抬,用铅笔的橡皮笔帽点了点简临的下巴,再放下笔:“不让画就不画了,拿走吧,送你了。” 简临盖着的手撤走,憋着气:“我不要。” 方骆北重新拿起来,低头看纸:“嗯,那我继续画。” 简临再伸手,方骆北先他一步将画抽走,带着纸笔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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