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静言听到关门声,心中松了口气,又觉得头晕起来。 果然还是喝过量了。她将被子团起来抱住,阖目假寐,暖黄的灯光洒在眼皮上,周楚楚那细长的眉目又浮现出来,带着矫揉的笑。怎么看怎么讨厌。 苏佑,你怎么就这么没眼光,对着她还能跪得下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啊,你两膝缺钙么? 脑子里各种各样的想法飘来飘去,睡意又渐渐涌上来,迷糊中她开始惦记着明天要去给苏佑买几盒钙片,再好好呲儿他几句。 快要昏睡过去的前一秒,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 她闭着眼伸手摸到震动不停的手机,瞎划拉几下,听筒里传来清冷而克制的声音:“喂。” 她将手机贴到耳边,默默不做声。 “喂?”那人又说。 卓静言整个人都一激灵清醒过来了,她捏着手机憋了半天,太多情绪一齐涌上来,反而不知从哪里说起。 而苏佑,此时正站在距她不过五六米的自家阳台上吹着夜风。 采访匆匆结束,他礼服都没换,撇下一大票人飙车回家,又不知隔壁是个什么情状。好容易在阳台上听到那边卧室里有了声响,贴到栏杆边探身一看,黑洞洞的一片,连灯都没开。 唐尧的声音模模糊糊说了句什么,接着卓静言似乎小声应了两句,然后再没了动静。 他什么都听不清楚,只这么一小会儿就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油锅里煎了个遍。 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苏佑刚拿出手机,隔壁卧室就开了灯,浅黄色的光线透过窗纱洒到阳台上。接着是一阵急促离开的脚步声,还有“砰”的一下关门声音。 长出一口气。 他在阳台上站了会儿,那边一直静悄悄的,也不知道醉鬼现在是什么情况。犹豫片刻,他还是拨出了那个号码。 她接起来了,没有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声,若有似无。 “喝醉了?”他尽量把声音压得平静。 卓静言摁了摁额角,闭上眼:“没。” 嘴硬。 苏佑皱了眉:“难受就先喝点蜂蜜水再睡,要不然明天醒了头疼。” 也许是头晕产生了错觉,听他说着话,似乎就能感受到那双眼睛深沉而温柔的注视。 “你在哪儿?”她努力转移关注重点,“你那边很安静。” “我还在香山清琴,”他顿了顿,“很忙。” “是么,舞会结束了?”她翻个身将被子踢到一边。 也是奇怪,刚和他说了两句话,困意忽然就淡了,卓静言握着手机慢吞吞从床上起身,扯过一件披肩裹着往阳台上走。 吹吹风,醒醒酒。 苏佑刚昧着良心撒完谎,就听到两米开外拉动帘子的声音,这一下唬得后背都生了一层毛毛汗。他长腿一迈往卧室里躲,步子跨得太急,肩膀“砰”地撞到了玻璃门。所幸侧着身去的,声音不太大,只是疼得他“嘶”得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卓静言听到动静,朝旁边阳台望了望,空无一人。 “你家阳台门没关,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撞门的声音。”她趴在扶栏上一根一根数下面小区的路灯。 “听错了吧。”苏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古怪,然后那边又响起了一阵音乐。 他似乎是笑了笑:“乐队中场休息,现在又开始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