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透了,但还是忍不住来看,周一不敢说不敢问,只在一旁默默递纸。 我轻笑,不小心扯痛下唇的伤口,目光黯淡一瞬,便也不再笑得出来。 周一无心看电影,就指着幕布上冷静自持的女主角,悄声对我说:“希希知道是谁吗?” 正演到女主被男配强吻,我端详一番,继而摇头。 “她是叁堂哥的追求者。” 往嘴里塞爆米花的动作一停。 “她那时候还是一线,叁堂哥投资一部片子,找的就是她,公然向叁堂哥告白被拒绝后,她居然跑去叁堂哥下榻的酒店,结果你猜这么着,”周一憋笑,“说是请出来的,其实是被保镖丢出来的,就丢在走廊,狗仔都拍到了,叁堂哥还好心地丢了床被子出来。” “噗。”小晴眼泪也憋回去了。 “也就是叁堂哥脾气好,不计较,后来还是用她做的女主角,不过却不怎么出席投资酒会了。” “周先生的确是温润君子。”小晴文绉绉的。 “亏得她还有脸营销清纯人设,崩得一塌糊涂。” 我问:“什么叫人设?” 小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人设,就是给别人营造假象,比如这个人本身是个冰山,但人设是暖男,那他就得一直演,甭管多不喜欢,靠这个生存,就得演。” “没错。”周一附和。 我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一通有的没的下来,大家都没了看电影的心思,最后是什么结局,我也忘了,只记得最后是一个镜头是湛蓝的天空。 B市少有这样蓝的天,明明已经放晴,还雾蒙蒙跟冬天似的,到了预定好的周末,一大早,我给兄长留了张字条,自己骑车出门。 广场中央的喷泉旁,支起画板,给行人画肖像,一张能挣五十,周一边画边安慰我:“希希没关系,等我俩挣了钱请你吃好吃的。” 小晴表示赞同。 我笑着,阳光温暖,白鸽挤满广场,低头吃食,清风徐徐,春花绿草,春天终于又到了。 一上午下来,战绩累累,皆是年纪一般的年轻人,挣到的钱凑在一起,吃了顿大餐,下午再去,天气阴沉下来。 “小妹妹,可以帮我画张画吗?” 两道剪影覆在画纸,抬头,迎着不甚光明的日头,正是温小姐和兄长。 兄长今日难得不穿西装,穿的是高领黑毛衣,头发被风吹得散乱,漆黑的眸沉静看着我,和温小姐相挽而立,宛如一对璧人。 叁叁两两惊呼声四起,“温岚诶。” “还有周先生。” “天呐,活久见!” “想要签名。” 我想起来小铃说过,温小姐是画家。 我起身恭敬问好:“大哥,温姐姐。” 兄长颔首,温小姐笑着看了他一眼:“难怪阿朗要带我来这儿,原来是来看希希。” 他没有接话,微微抿唇。 我们两人唇上互咬留下的伤口还未消除,遥遥相对,像一对隐秘的枷锁。 我低头。 对于兄长,我一向是坚定的,尽管出了周朗这档子事,可我知道,这是他也不愿看到的,所以我从未迁怒于他,我仍愿意爱戴他。 周一按捺不住,打破沉默:“堂嫂,既然你来了,不如帮我瞧瞧我的画。” 这声“堂嫂”一出,众人面色各异,交换眼色,温小姐又看了眼默然的兄长,终是笑着去指导一帮学生,风一吹,一股淡淡香水气。 兄长立在我空白的画板前,柔柔地笑问:“没有人找你画吗?” 我摇摇头,大约我天生不吃这碗饭,一脸稚气,不像个艺术家。 “那帮我画一张吧。”他提议。 我望他,眨眨眼:“要报酬的。” 他一愣,似乎没料到我这么计较,笑着点了点头。 兄长生得俊美,尤其笑起来,一如百花深处,春意盎然,是周朗全然学不来的,唯有阿森可与其匹敌。 画笔蘸了一点青色,一点黄色,是我最常用来画阿森的颜色,想了想,一笔一笔下去,不过几分钟便画好了。 周一他们被吸引过来,就连兄长也一脸期待的样子,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抻开画纸,周一率先笑起来。 兄长立在我右侧,待看清,也忍不住笑出声,他抬起手,大约想像平常一样摸我的头顶,却径直下来捏住画纸,两指轻轻摩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