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不想待价而沽,已嫁之身岂不更好?” 那样即便汉昌侯府想将她嫁出去,二婚之身,又谈何容易。 季妧垂眸,复又抬眼。 “在关北时发生了一些事,我当时不得不听他们的……况且,就算我以已婚的身份回京,侯府依然能为我找到下家,只不过条件更差些,但总是不愁销路的,毕竟多的是人想攀上侯府,那些人才不会管我是否短胳膊缺腿,又或者嫁了几次。” 和离贵女二嫁的事,京中并不少见,这一点景明珠承认。 可是,以未嫁之身回来,要应对的情况岂非更糟? 此外,她又不是汉昌侯府的人,且与季妧结识了这么久,季妧为何要瞒她? 季妧直接掠过了前一个问题,回答了第二个。 “你我相遇之时,我就是那样的状态,当时你我又不熟,自不可能交浅言深,况且你也没问过我。” 景明珠一时竟无言以对。 “那现在,为何又肯告诉我了?” 季妧沉默了一瞬,道“原因有二。其一,你是我进京后结识的唯一一位朋友;其二,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个不必要的误会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你现在告诉我,就不怕我说出……” 景明珠忽然顿住,满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季妧。 “你疯了吗?” 她终于知道了季妧的打算——季妧怎么会怕人知道?她巴不得全京城人都知道吧? 季妧短暂的笑了一下“小人物的自保之法。” 她也想片叶不沾身,从困局中完美脱身,可是现实不允许,只好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反正损失掉的东西于她而言也没什么价值。 从小受深闺教养的景明珠却不这么认为,在她看来,季妧就是疯了。 倘或这事真的宣扬开,没人会管真正拿主意的是谁,最后的骂名全都会落在季妧头上。届时,侯府不过是失些颜面,季妧毁的却是后半生。 “你这是想对我坦白,还是想借我的口?” “你怎么认为都可以。” 其实眼下还不是揭盖的最好时机,因为还不到杀伤力最大的时候。 但再遮掩下去的话,不仅有负景明珠的真诚以待,恐怕还再拖一个人入坑。 索性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 “季妧,你……可真让人……” 景明珠一错不错的看着她,双眼盈满了失望。 “我很抱歉,但这是实话。”季妧站起身,“不管你怎么做都不要紧,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盛情。” 将纸捅破之前,她就已经预想到了景明珠可能会有的反应。 失望、心寒甚或绝交……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接受。 反正跟她走得近也不是什么好事。 游廊拐角处站着两个人。 直到看着季妧走远,庄嬷嬷才开口。 “那位……是跟明珠小姐吵架了?哼!在府里不知天高地厚,出来还这样。明珠小姐先前也是受了蒙蔽,这次总算认清了她的真面目,以后应是不会理她了,看还有谁肯与她交好。” 庄嬷嬷越说越高兴,满脸的褶子都笑成了花。 尉嘉嬿却没有丝毫展颜的迹象,相反,她的脸色比方才在花厅里还要难看。 “嬷嬷,我方才看见……” “小姐看见什么了?” 她们在这站了有一会儿了,庄嬷嬷只看到季妧和景明珠在花圃那边坐着说话,期间景明珠离开了一会儿,不到片刻功夫就回来了。 再就是姚嬷嬷,别的就没什么了,毕竟离的有点远,她眼神也不好。 尉嘉嬿无意识摇了摇头,指甲却在漆柱上划了一道痕迹。 声音有些刺耳,一下子将她惊醒了过来。 “嬷嬷,那两个孩子在哪里做工可查到了?” “老奴让后厨的孙婆子出去采买时帮着打听的,已经打听到了,小姐找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