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姜杏之情绪起伏太大, 牵着陆修元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更不知陆修元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姜杏之次日醒来, 睡眼惺忪,意识还未清醒, 就爬起来盯着身下的被褥仔细检查着,见是干净的才松了一口气, 纤细薄弱的肩膀塌了塌, 昨日弄脏陆修元道袍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哎呀!姑娘你眼睛怎么肿了?”阿渔给姜杏之递湿巾子擦脸,却见她眼睛微肿, 漂亮柔和的双眼皮都不明显了,还泛着淡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姜杏之眨了眨眼睛,果然有些酸涩。 阿渔又让十五打了烫水和取了冰块过来,泡了巾子给她敷眼睛。 来回几次, 略见成效,姜杏之见此觉得可以了, 便不愿再敷了。 等着传早膳的功夫, 姜杏之拿了她的钱匣子,忍着心痛取了两包银子, 是要赔陆修元道袍的。 蒲月趴在一旁好奇地看着钱匣子,猫爪子试探地往里伸。 姜杏之扁扁嘴巴,拿开她的爪子,抱紧钱匣子:“给你买小鱼的银子已经拿出来了, 不许再看!” 蒲月“喵”了一声,顶着毛茸茸的脑袋往她怀里钻。 姜杏之十分坚定,一点儿都不心软,喊过初一,让她把匣子放起来,自己抱着蒲月,狠狠地蹂.躏她。 屋里热热闹闹的,香净她们都是鲜活存在的,姜杏之满足极了。 昨夜噩梦带来的阴霾消散无踪。 傍晚姜杏之撑着下巴,看着香净帮她装订完第二本飞鸟鱼虫集,正好好的欣赏呢!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姜桃桃风风火火地过来了,蒲月在院子里扑蝴蝶,被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惊悚一叫,撒腿跑进屋内,躲进姜杏之怀里。 平日里高贵姿态全然不见了。 姜杏之忍着笑安抚着她。 姜桃桃刚和大夫人参加完安王府的宴会,刚回府就直奔姜杏之的鹿鸣院。 姜杏之身上一股儿的墨味。 姜桃桃捏着鼻子:“快去换身衣裳,这味道真令人头疼!闻着就仿佛回到还在学堂读书的时候,要命了。” 姜家有族学,姑娘公子们从六岁一直到十三岁都要去听先生授课,十三岁过后,公子们去往太学继续念书,姑娘们就回到内宅准备学习管家之道。 族学的先生们都是清高之辈,不会因为你是本家嫡系的姑娘就另眼相待,姜桃桃书念得不好,经常受罚,如今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再也不愿再瞧书画笔墨一眼。 姜杏之被她逗笑,把蒲月递给她:“五姐姐不可以再吓她了,你哄哄她。” 姜桃桃胡乱地点点头,敷衍地揉一揉蒲月,催她进里屋换衣裳:“还有事儿同你说呢!” 姜杏之笑呵呵地换了件淡蓝色长衫出来时,屋里的人和猫都已经被姜桃桃打发出去了。 姜杏之看这架势,晓得她肯定是要说什么大事,加快脚步走过去。 姜桃桃拉她坐下:“我阿娘帮我相看了一个人。” 果真是个大事。 姜杏之上辈子远没有这一世和姜桃桃亲近,那时她是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在自己的小院里远离府里是是非非,与府里的姐妹们也都是点头之交。 她去世时姜桃桃已经出嫁半年,她偶尔听到她的消息,都是府里的仆妇们说她婚姻幸福,极得夫家宠爱,她记得她去世前一月才传来她有孕的喜事。 姜杏之想到这儿,只为她高兴,这辈子五姐姐也会一样幸福吧! 姜桃桃奇怪地看着她,手肘捣她,不满地问:“你傻笑什么?” 姜杏之乖乖地摇头:“为五姐姐开心。” 姜桃桃难得娇羞地笑了笑:“你都不问那人是谁吗?” 姜杏之也觉得自己反应好像是有点儿不对,这一世她应该还知道她的良人是谁,水亮的眼睛带着笑意,软哒哒地问她:“是谁呀?” “是郑国大长公主的孙子。”姜桃桃清咳一声,眼神虚飘地说道。 姜杏之:?? 不对呀!她记得她明明嫁的是承安伯府的三公子傅岸啊! 姜杏之笑容僵滞在面上,心里乱糟糟的,慌乱极了。 完了,完了,怎么重来一世,五姐姐的婚事怎么还有变故了呢! 姜杏之手掌难安地攥住圈椅的扶手,是她破坏了五姐姐的好姻缘吗? 还是五姐姐和郑国大长公主孙子的亲事没有成,后来才说了承安伯的三公子傅安? “你这是什么眼神?”姜桃桃美目微瞪。 姜杏之连忙摇头,试探地问:“五姐姐觉得他如何?” 姜桃桃双颊绯红,小女儿情态显露无疑:“这次去安王府,我阿娘和大长公主安排我们见了一面,子恒很好。” 姜杏之瞧她这模样,都不要再问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