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构冷不丁的提起这茬儿,就是想看江堰的反应。 江堰的脸色瞬间就冷了,手指在桌面敲了敲,说话时透着不近人情:“既然不合适,自然要换掉。” 孙构笑道:“可我听说,她是纪总拉进来的,和江总之前关系又走得近,你这样一声不响的把人踢出去,就不怕落人话柄?” 江堰淡淡道:“落人话柄,怕是躲不过去的,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有人说,而我一向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她虽然是纪总拉进来的,但是项目看的还是工作态度,公事上不给力,该踢还是要踢。” 孙构点点头:“你是个办大事的料。” 江堰却说:“您瞧,我前脚踢走一个,纪总后脚又介绍了另一个,里外里我也没有伤及纪总的面子不是?” 孙构一顿:“怎么,现在的结构也是纪总介绍的?” 江堰说:“算是吧。纪总提了名字,我也有我的考核,觉得此人可以用,就同意了。” 孙构没说话,沉默时,脸色越发的深沉了。 江堰见状,说道:“您也知道,不是每个结构都敢做阴阳图的,这不光需要胆子大,还需要专业过硬。这就跟财务做账一样,要做的滴水不露不被人看出来,这是本事。纪总在历城做了三十年的施工,他的经验和人脉我还是相信的,所以他介绍的人,多半也不会错。” 江堰越是说纪怀德好坏,孙构听着就越是不顺耳。 本来么,孙构今天约江堰,为的就是撺掇他一起联手,在纪怀德那里再坑一点利益出来,要是纪怀德不听话,下回合作就可以把他踢出去,再换一家听话的施工方。 其实经过前面几档事,孙构对纪怀德已经有些不满,他觉得纪怀德是他一力扶植起来的,现在纪怀德赚的盆满钵满,就有点膨胀了,反倒忘记了,他孙构既能扶植他,就能踩死他。 所以可想而知,江堰说纪怀德一句好,孙构就要找补十句不是。 很快的,接下来那二十分钟,孙构开始一件件编排。 他倒也没有火力全开的控诉,这不符合大佬的作风,反而就是轻描淡写的,说半句留半句这样的编排,才最致命,给人以脑补空间。 孙构捡了几件事来说,其中一件就是纪怀德撺掇结构做阴阳图,反过来坑甲方的勾当。 这话也是在变相的提醒江堰,不要以为纪怀德这么做是为了他和甲方的共同利益,私下里指不定有多少是在为自己作打算。 江堰一听,故意皱了皱眉,露出恍然的表情,随即摆出虚心求教的态度问:“到底还是孙总了解纪总,若非您提醒,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那按照孙总的意思,纪总介绍的结构,我还是推了?” 孙构说:“这倒也不必忙,你才踢走一个,要是这么快又踢走一个,纪总那边难免要起疑,觉得你不信任他。他那脾气啊,要是硬和你杠,还真是挺麻烦的。这样,他介绍的人你还是用,被抠走的利益,咱们还可以从别的地方抠回来,毕竟咱们才是甲方,要整治他一个施工方,还不容易么?” 江堰这才松了口气,笑了:“孙总果然高招,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 那边,孙构编排了多少纪怀德的小话。 这边,纪怀德就有多火冒三丈。 以纪怀德的脾气,要不是有程枫劝着,压着,他早就掀桌冲到隔壁理论了,这也是江堰要把程枫留下来的目的。 程枫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口才也好,知道怎么能劝住纪怀德,换一个人,江堰还真不放心。 幸好孙构也没打算多待,饭吃了一个小时,后面还有别的应酬,他很快就先走了。 这时间不算太长,纪怀德还没气死。 等江堰慢悠悠的回来时,见到纪怀德阴沉着大黑脸,先是一笑,随即亲手给纪怀德倒了杯茶,向他请罪。 “纪总,实在抱歉,我刚才实在是不得不应付孙总几句,若是在言语上多有得罪,还请纪总见谅。” 纪怀德哪里会生江堰的气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