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咬定自个儿就是突然看陆景顺眼了, 觉得他模样俊,人品好, 日后定前途无量,是他丞相府难得一遇的乘龙快婿。 但除此之外,张丞相却死活不肯说是为何突然看陆景顺眼了。 顾之澄只能安慰太后, 说或许是张丞相发现连身为女帝的她都能看上陆景,那说明陆景定是有不凡之处, 所以张丞相也舍不得了。 这样的说辞听起来有些牵强,但太后也实在拿这件事没辙, 只能让顾之澄另择佳婿。 顾之澄也只满口答应,却从来不上心, 依旧和陆寒成日在御书房待着。 以往也是这样待着,所以太后并未起什么疑心。 只有顾之澄知道, 如今她与陆寒之间......已是完全与以往不同了。 虽她还未答应陆寒,陆寒也一直不催她,说是给她充足的时间考虑。 两人相处之间,也是些稀松平常的事, 不过是一同用膳一同批折子,偶尔闲聊几句。 这些明明都是顾之澄已经习惯了的,如今却又总觉得不大习惯起来。 比如交换折子之时,她的指尖不经意擦过陆寒的指尖,便会觉得一阵酥麻,直直蔓延到耳尖,半晌回不过神来。 再比如一同用膳之时,陆寒的玉箸与她的玉箸不经意间相触时,也会惹得她脸颊有些发烫,抬不起眼来。 再比如陆寒闲聊时忽而冒出来一两句温柔或是深情的话,眸光深沉专注,就更容易让她脸红心跳,半晌接不上话来。 顾之澄总以为,即便她喜欢上了陆寒,也不该这般乱了阵脚的。 所以,她只能将一切都归于天气太热。 因此她才心浮气躁,总觉得这儿热那儿热,和陆寒待不了多久就要变成一只烫熟的虾子似的。 而这样的日子过得倒是快。 转眼七月就这样过了,到了秋风送爽丹桂飘香的八月。 天气渐渐凉爽了下来,顾之澄御书房和寝殿里的冰鉴也都撤了,知了也不知不觉间全然消失了。 可顾之澄却沮丧的发现,她这动不动就在陆寒跟前面红耳赤全身发烫的毛病却不见好,似乎还更严重了些。 为此,她不免有些苦恼。 喜欢一个人,却因他而不像自个儿,乱了分寸,这样多不好。 可让顾之澄苦恼的不仅仅是这个,更为紧要的,是太后开始在她耳边日日催促,何时择好如意郎君。 顾之澄不得不敷衍太后,说是这澄都的好男儿太多,她根本看不过来,又不能跟抛绣球似的砸中什么人都往皇宫里安置,所以她只能慢慢挑选,精挑细选。 可太后却不乐意了。 依顾之澄这个挑法,可能等太后半截身子入土了,这君后都没定下来。 为此,太后不得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在宫里办了个品蟹宴。 正好是蟹膏丰美的时节,而御膳房里做蟹的手艺又是一绝。 所以太后广下请帖,将澄都达官显贵之家适龄的男子都请进了宫里。 说是品蟹,实则都明白,是为了让皇上择婿。 太后这品蟹宴是先斩后奏的。 所以当顾之澄在御书房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头皮发麻。 倒不是旁的,只是因为这传信的小太监话音一落,御书房里就冷了好几度似的,只觉有一道冷飕飕的视线落到她身上来,还带着些酸味。 等那小太监一走,顾之澄立刻表示,“什么品蟹宴?......朕去都不会去的!” 然而,胳膊拧不过大腿。 当顾之澄知道,这品蟹宴是太后花费了大功夫,让御厨们研制出了十八道不同螃蟹的做法后,她悄悄咽了咽口水。 陆寒再冷飕飕的视线望过来时,她也只是拍着小胸脯表示道:“你放心,朕......朕只去吃螃蟹!瞧都不会瞧那些男子一眼的!” 陆寒暂且信了,并且特意让人拿了最好的料子去给他裁一身新衣。 要最好看的,穿在他身上能让那小东西移不开眼,知道谁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子。 旁人和他比起来,简直连渣渣都不剩。 甚至陆寒还连夜对着铜镜练了仪态动作,言谈举止,音容浅笑,才艺诗书,就是为的艳压群雄。 接连几日活生生将自个儿活成了要入宫选秀的样子。 然而......品蟹宴的前一日,陆寒才想起来。 太后压根儿就没给他送请帖。 陆寒本也可以抢了谁谁谁的请帖大大方方去那品蟹宴。 可若是那样,太后定然能猜出他的心思,又不知要给他使多少绊子。 他的好日子才过没几天,自然舍不得被太后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破坏掉。 ...... 陆寒在摄政王府中愁煞了一晚上,而顾之澄却做了一晚上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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