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晚风一吹,影子便摇摇晃晃起来,让顾之澄有些昏昏欲睡。 但她没料到,回了清心殿,太后竟然在这儿。 “澄儿,你回来了?”太后美眸泛着光,听到动静便到了殿门口来迎她,用帕子替她擦了擦眼角,才道,“如何,可寻到了如意郎君?” 顾之澄不得不打起精神,将直打架的眼皮子撑得开一些,点了点头。 但她的寝殿里最是舒适,不冷不热,又熏着清泠泠的龙涎香,一踏进来,她原本还只是一丁点的困意便如翻山倒海般涌来。 这么晚了,也不知太后为何这样有精神。 看到顾之澄点头后,太后明艳精致的笑容便更灿烂了,忙挽着她的手坐到如意榻旁,柔声道:“你们可交换了玉牌?” 顾之澄又点点头,嫩生生的小脸上倦容难掩。 太后摸了摸她的小脸,嗓音温柔婉转,“澄儿,哀家知道你困了,但你先莫打瞌睡,将那玉牌拿出来给哀家瞧一瞧可好?” “嗯......”顾之澄眨了眨眼,蝶翼似的羽睫狠狠扑簌了几下,这才将困意抖落了些许,而后便强打起精神将怀里的玉牌拿了出来。 揣了一路,这玉牌也已经沾染上了顾之澄的体温,原本冰凉的玉此时已是温润盈手。 顾之澄困得眼皮子打不开,这便也没细看,直接顺手就递给了太后。 太后笑眯眯地接过来,认真将那玉牌端倪起来,“让哀家瞧瞧,是哪家——” “不行!”太后忽然话锋一转,语调高了几个度,甚至有些失态尖细到破了半个音。 顾之澄心头一颤,被太后忽而变得尖锐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原本半眯着的杏眸立刻全然睁了开来。 太后脸上的笑容已经全然消失,无比郑重又严肃地看着顾之澄,如远山含黛的秀眉蹙得死紧,“澄儿,哀家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顾之澄茫茫然眨了眨眼,水润莹澈的杏眸里泛起了几缕疑惑,“......为何?朕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太后已经气得精致的五官有些扭曲,怒瞪了顾之澄一眼道:“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哀家就知道,你一定会被他蒙了眼迷了心神,如今可不是鬼迷心窍,竟然与他交换了玉牌?!哀家知道他长得好看,就是哀家活了快四十年了,也未见过比他好看的,但澄儿,这不过是人的皮囊而已,你可知他内里是如何可怕的性子?” “......”顾之澄听着听着,越来越觉得不对味起来。 明明这陆景她也是第一回 见,怎的听母后所言,母后也曾见过他似的? 且陆景虽然好看,但也不至于是母后见过最好看的人吧。 顾之澄摸了摸鼻子,觉得她见过最好看的人,应当是陆寒...... 太后见顾之澄一副恹恹的模样,似乎不为所动,更加气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哀家就知道,他力压众臣,极力推举你继续做皇帝是有目的的!果然,他这一步棋真可谓是算计到了骨子里啊!只要你与他成婚,那以后这顾朝皇室的血脉,可不就流着一半的血是姓陆的了么?这往后的江山,可不就到了他们陆家手里么......?” “他这一招兵不血刃就让顾朝改名换代,亦能为他博个忠诚臣子的美名,可真真是厉害!也就你这被他色相所迷惑了的,也会傻乎乎地陷进去。”太后气得牙痒痒,伸出纤白的指尖戳了戳顾之澄的脑门儿,却依旧不解恨。 顾之澄已经完全听明白了,将太后手里的玉牌夺回了一看。 上面赫然是几个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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