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件事。 她提心吊胆了几个月,以为陆寒在蓄谋什么,可却什么事都未发生,她才渐渐安下心来。 后来她便一直疑惑,为何陆寒仿佛无事发生,并未报复。 直到今日听陆寒重提前世的事,她才恍然明白。 原来上一世的陆寒,竟也对她生了这不该有的情愫。 顾之澄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复杂的情绪万千,也不知该如何言说。 最终也只化为了一道叹息。 真是作孽。 是她的孽,也是陆寒的孽...... ...... 转眼到了夜里,顾之澄躺在龙榻上,杏眼瞪得大大的,盯着头顶的挑金线绣龙纹帐幔,丝毫没有困意。 想到陆寒的事情,她就觉得心烦意乱,心头有些燥意。 却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盖着厚重的衾被,顾之澄翻来覆去地换了好几个姿势,却依旧难以入眠。 明明紧紧关着窗牖的寝殿内,却突然起了一阵凉风,吹得温热的脸颊都凉了几分。 顾之澄蹙了蹙眉尖,纤长的手指紧紧攥着衾被,显得有些白森森的。 她的心底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今儿不是初一十五。 按理来说,阿九哥哥是不会来的。 那么进她寝殿的,会是谁呢......? 顾之澄眸色一凛,想要起身,可是她的外袍挂在外头的剔红芙蓉花纹衣架,此刻若是下床,怕是来不及了。 因为已经有了一道人影由远及近,出现在她的眼前。 微微昏黄的烛火映在来人的脸上,棱角分明透着张牙舞爪的野性,那双眸子明亮又如鹰一般的锐利。 顾之澄微微眯起眸子,讶然道:“怎会是你?” 惊讶过后,顾之澄懊恼地差点咬断舌头。 她也不知道为何,明明她是皇帝,寝殿应当是宫里把守最严的地方。 可偏偏闾丘连上一世和这一世都这般来去轻松。 阿九轻功好,来去自如不被人发现也就罢了。 凭什么闾丘连也有这样的本事? 她双眸里烛火熠熠晃动,映着闾丘连脸上的一抹邪笑。 闾丘连唇角的笑意愈发放大,微微俯下身子道:“陛下,好久不见?” “......”顾之澄咬咬唇,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怎会来这里?” 闾丘连不慌不忙地坐到顾之澄的床沿边,掏出一把锐利泛着寒光的匕首,一边仔细擦拭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自然是许多日子未见陛下了,有些思念,所以来看看您。” 顾之澄一边故作镇定的听着,一边将目光落在闾丘连手中的匕首上。 她额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意,悄悄思忖着,若是她此刻喊人,是侍卫们进来得快,还是闾丘连的匕首快。 闾丘连用衣角将匕首全擦了一遍后,又拿着匕首在手上把玩起来。 不过只把玩了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便突然将身子俯得更低,深深吸了一口气。 烛火因他的动作而晃动得更厉害了一些,正好映出他脸上陶醉的神色。 丰神俊朗,却又无处不透着变.态的气息。 闾丘连因陶醉而阖上的眼睛很快又重新睁开来,露出六亲不认得让顾之澄头皮发麻的笑容,“许久未见,陛下似乎又香了一些。” 顾之澄脸色骤变,一缕明月光透进帐幔里,正好衬得她小脸惨白一片。 顾之澄又想起上一世的可怕记忆。 当时,闾丘连也是潜入宫里,冲她说了这一模一样的话。 然后......他便戳破了她的女子身份,并且开始...... 扯她身上的衾被,扯得丝帛碎裂,飞絮乱飘,迷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再然后...... 顾之澄不愿意再想下去,只是庆幸上一世闾丘连并未得逞。 直到她身死,都还是清白之身。 顾之澄咬着唇,纤长的指尖攥着衾被,愈发显得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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