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禅听见他声音低沉着喊九九时,总是忍不住心跳加快,总感觉像在喊他似的,可扭脸一看,梁宴北的神色又无比正经。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温禅暗道。 他低声道,“北北?” 梁宴北双眸轻眯,“殿下要大声点。” 温禅望他一眼,咳了咳嗓子提高声音,“北北!” 然而那鸟却没见丝毫反应,倒是身边的人一把握住他的手,凑到耳旁来,“殿下,你这一声叫的可真好听。” 他立即反应过来,脸上一烫,红晕染上白皙的脖子和耳根,抽手挣扎起来,“你算计我!” “这哪能是算计呢?”梁宴北的手指收紧,将他微凉的指尖包裹住,“你这么说,我就有点伤心了。” 温禅的力量与梁宴北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挣扎半天依旧是纹丝不动,且越握越紧,知道拼力气是赢过他的,温禅脑袋一转,抖了个机灵。 他微微皱眉,面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 下一刻,梁宴北立马就把手给松开了,着急的关怀,“怎么回事?是不是扯到左臂的伤口了?痛不痛?” 得逞之后的温禅扬起个笑容,忙把手收回往后撤两步,笑嘻嘻道,“不痛不痛,只要你别扯我,我就不痛。” 梁宴北明了他是故意的,无奈的一笑,“你不让我跟你同榻而眠就算了,牵个小手也不行?” “是你先骗我的。”温禅轻哼哼。 其实他也没想到这一招会如此灵验,梁宴北再看见他表情的瞬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放手了。 温禅转身往床榻处走,嘴角却抑制不住上扬,甜甜的感觉从心底里溢出来,将整个胸腔胀满。 他咂了咂嘴,竟连嘴里都是甜的。 梁宴北也笑着跟在他后面,止步在地铺前,老老实实的脱鞋坐上去,却意外的发现这地铺十分柔软,他用手按了按,发现身下铺得棉被有好几层。 温禅看见了他的小动作,“放心吧,我当然不会亏待你,那些棉被加起来比我这床上的还软。” “软是软,但是也没有你那床上香啊……”梁宴北小声嘀咕,而后又把温禅先前用来砸他的软枕抱在怀里,“罢了,也聊胜于无。” “你去把灯挑了,留下一盏即可。”温禅一边钻进被子里一边道。 梁宴北起身把门窗都检查一遍,而后挑熄了殿内的几盏烛灯,光线一下子变得昏暗,他又回到地铺上,对温禅道,“殿下安心睡吧,有我看着呢。” 温禅低低的应了一声,闭眼睡觉。 他真的是非常安心,如若不是有梁宴北守在这里,才遭遇刺客之后的温禅必定如惊弓之鸟,即便是深夜,也只敢浅眠,至少也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睡不安稳。 而梁宴北就像是温禅的安魂香,有他在,就能让温禅所有的惊慌和忧虑烟消云散。 一闭上眼,就是香甜无梦的一夜。 温禅的伤一直用着梁宴北拿来的药,恢复能力惊人。 可即便是司徒家的药,温禅还是连养带补的,修了大半个月才拆了纱布,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 梁宴北见了,又往他宫殿里送去腐生肌的除疤药,待温禅的这场遇刺风波完全过去后,京城已经进入了十一月,初冬之季。 这段时间,梁宴北夜晚一直是睡在温禅的寝殿内,早上的时候乘着破晓离开,也一直老实的睡在地铺上,虽然偶尔会往榻上钻。 然梁宴北一连大半个月夜晚不归家,终于引起了梁氏夫妇的注意。 虽说儿子一直是放养着的,可一直这么着也不行,梁峻觉得,还是要关心关心儿子的。 于是在一个黄昏,梁峻立在走廊下,看着将要出门的梁宴北,即使喊住他,问道,“你那断了胳膊的朋友……非要你晚上去陪着睡觉不可吗?” 梁宴北回头,神色自然道,“他是救我才受的伤,晚上又怕黑行动又不便,我当然要去陪着。” “真的不用我们登门拜谢?”梁峻又问。 “不用,你们若去,会吓到他的。”梁宴北道,“他胆子小。” 梁峻关心了两句,似乎也找不出理由让他别去,于是道,“好好谢谢人家。” “恩。”梁宴北点头应道,转身就出了梁府大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