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宇间有一抹忍俊不禁的意味。 敲门声响起。 门外站着手拿礼品袋的服务生。 男人把礼品袋往桑柔身上丢:“把这个换上。” 认亲还没结束呢,桑柔呆呆拿着礼品袋。 “我们两点离开这里。”男人很是不耐烦。 两点?现在距离两点还不到十五分钟时间,桑柔急急忙忙拿着衣服往浴室跑。 关上浴室门,恶心眩晕头痛感泛上心头,这种感觉桑柔并不陌生。 不,不能,这个时候千万不要。 牙一咬,桑柔脱下长袍,这身长袍让她脱得额头向冒汗。 数了数日子,桑柔心里苦笑。 为了控制像她这样被用不当手段招来的女成员,那些人会定期给这些女成员服用混有吗啡的药物,桑柔自然知道定期给到她手上的药丸是什么,一直以来,她千方百计要么把药丸毁掉要么藏起来,如果是确实没法子了,才硬着头皮吞下,这种状况一直保持到她被告知成为一名圣战新娘,药瘾发作时桑柔没再和从前一样忍耐,不仅没有她还怀着自暴自弃心理,把之前藏起来的药三颗五颗一股脑往嘴里塞。 汗渍从额头沁出,腿开始抖动,继而,是手指。 不,不,得让她把外套纽扣扣上,再怎么说,让一个当哥哥的人看到妹妹的身体,这会成为阴影,哥哥还要讨媳妇呢,说不定……说不定哥哥连女友都有了,如果有的话,也不知道漂不漂亮?要是……要是让哥哥的女友,或者是未来妻子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肯定会心里不好受。 头壳狠狠撞在墙上,企图以这样的方式把未完成的三颗纽扣扣好,似乎,有点见效,她成功扣完一颗纽扣。 就……就剩下两颗。 这会儿,颤栗感从手指蔓延到牙齿,上牙和下牙激烈碰撞着,卯足力气,头狠狠撞击墙壁,没用,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整个身体连同头部狠狠朝墙上撞去,这一撞把琉璃台的洗刷用品一一撞倒在地上,在乒乒乓乓的声响中,门外有个声音在问“发生了什么?” 是哥哥。 纽扣是扣不完整了,可也还好,该遮住的都遮住了。 躺在地上,天花板镜倒映着她扭曲的身体,艰难用手拢紧领口,传来撞门声,目光直直看着那扇门。 眼泪沿着两边眼角。 哥哥,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样的丑态。 桑柔见过那些药瘾发作的女孩,丑死了。 “砰——”一声,门被撞开,从她这个角度看,他是如此的高大,像山像海。 那张附向她的脸写满了关切和焦虑,把她看得很满足。 最后一缕思绪连同他的那声“我这里需要医生!”一起湮灭。 桑柔睡了一个长长的觉,有多长呢,长得就像一个人一生。 陆陆续续,她听到巨大的噪音声,周遭明明很安静,可她就是不知道噪音声是从何而来。 在安静的氛围里,她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隐隐约约,似近又远。 “先生,我建议您把这件事情告诉女王。” “那天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不是穆斯.林教徒,所以一切无效。” “我还是建议您把这件事情告诉女王。” 沉默。 桑柔在沉默中再次沉沉睡去,那两个男人的对话像是在梦里发生,又像在现实发生。 再一次有知觉时,周遭噪音没有了,耳朵倾听到地是静谧的世界,在这个静谧的世界里头,桑柔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量,前所未有过活跃。 思想先于眼睛打开,一些事情陆陆续续来到桑柔的脑海里,最后记忆停留—— 眼帘宛如弹簧一般,掀开。 触目所及,是黑混着红。 黑是车顶棚,红是装饰车厢的红绒,她现在这是在车里来着?只几眼,桑柔就知道自己身处于豪华的车厢里。 耳边传来—— “醒了。” 是哥哥的声音,眉开眼笑,找寻声音主人。 桑柔没能找到声音的主人,她的眼睛只看到哪哪都好看的年轻男子,年轻男人也在看着她。 “你是谁?”呆呆问。 “比预计中还晚十分钟醒来。”声音是熟悉的,但那张脸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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