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没关系,我去睡了。” 沈康独自陷入沉思,竟然没回答沈昌,就这么坐着,一边喝茶,一边回想,这一年到底还有什么事。 他一边掰着手指头算计着,一边蹙着眉,忽然灵光一现。 大明嘉靖二十二年,这是夏言任一品官满十年的日子。 果然。 沈康闭目深思,并叹了一口气。 高怒倾倒于夏言一方,沈康早已经知道,却没想到,在这样的大日子,夏言会请高怒一同参加庆祝。 一股强烈的不详感觉,涌上心头。 他面色煞白,然后双目一瞪:“魏无败!魏无败!” 他慌乱的大喊着,魏无败从门外急匆匆的跑进来:“公子,公子,怎么了?” 沈康站起身来:“备马,备马!快去!” 魏无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是赶紧着出门去,随后,沈康也跟了出去。 刘术问道:“公子,到底发生何事了?” 沈康眼眸闪躲了一瞬,然后回道:“高大哥落下东西,我一定要追上他,其他的别问。” 刘术微微蹙眉,心知沈康这话是在诓骗自己,定然是怕说出实情自己会转述给先生。他心中一黯然,公子怎么如此不信自己呢?他跟随他这些年,他竟还在防备自己。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他却万万不敢说出口来,只能跟在魏无败身边,将马车上的马给卸下来。 魏无败手忙脚乱的将马鞍挂上,沈康不由分说的牵过缰绳,踩着马镫,翻身上马。 “公子......” 二人想要嘱咐沈康些什么,但沈康已然调转马头,头也不回的冲出沈家宅院。 马鞭扬起,沈康穿着单衣,连外衫都忘了披上,刺骨的寒风呼呼的灌进他的衣领,北风如利刃一般,刮过他的全身。 沈康冷极了,心里的焦急却如同热油一般浇灌着他,让他坐立难安。 沈康怕啊! 他分明已经竭尽所能了,可是,两年前的八月,夏言还是致仕了。 他分明已经提前示警了,可是,去年十月,嘉靖皇帝还是特娘的差点被那些宫女给勒死。 他只是希望尽自己所能,不要让严嵩过早的在朝堂上横行,让大明的天下能清静一日算一日,让百姓少一日受到严嵩父子的毒害。 可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严嵩培植的党羽依然一日日的在壮大着。 他相信自己是有能力进入朝堂的,是会誓死与严嵩父子斗到底的。 不知是历史的巧合,还是由于自己的插足。本该在二十一年七月再次罢官的夏言,并没有依照历史的走向而被嘉靖皇帝厌弃。 如今,他投其所好,有了宣雅真人参与,不是应该风光大盛,春意正浓的么?他怎么敢如此糊涂,竟敢请高怒去参加筵席。 他就不怕被嘉靖皇帝恨上? 他不怕严嵩趁虚而入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小小动作,有可能会连累无数人的牺牲么! 他不知道,他的确没想到,远在汝宁府的少年,在寒风中,在冷月下,扬鞭打马,只是为了他不要走错一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