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手段,无论如何温情对待,她都不会沦陷,她不是凡人,她是比他这个天君还要自在逍遥的仙人。 若有一天,他彻底认输沦陷,想要留住她,哪怕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因为决定云念念去留的,永远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楼清昼笑了起来。 云念念这个女人,对他而言,就是个永远解不开猜不透的迷,就如天道一般,永远参悟,永远求索,永远得不到答案。 入夜,楼清昼咳了起来,他从睡梦中醒来,发觉魂魄疼得厉害,使他视线模糊,满喉血腥味。 突然,他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源。 他翻身起来,把手搭在云念念的额头上,滚烫。 是她病了! “念念……”楼清昼咳着,推了推她,“念念?” 云念念昏昏沉沉,好半晌才虚弱应了一声,烧的眼睛都睁不开。 楼清昼披衣而起,叫来守夜人,请郎中来看了。 他亲力亲为,换巾帕,煎煮药,一勺勺喂给云念念,说了好几声对不住。 云念念倚在他怀里,稍微有了些力气,闭着眼睛嘿嘿笑了起来,说:“楼清昼,真被你说中了。”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赏风赏月,夜色那么美,想同你走走,一起说说话。”楼清昼愧疚道,“我并不是要你真的生病。” 云念念歪在他身上,轻轻点了点头,皱着眉睡。 楼清昼抱住她,换了巾帕,捂在她额头上,说道:“是我的错,凉夜勿谈心,言语太沉重,容易让风邪钻了空子。” 云念念低低笑他的说法奇怪,自己从未听说过。 楼清昼自己咳着,却将她抱得更紧。 血沾在云念念的衣襟上,楼清昼盯着那点点殷红,发起了呆。 到后半夜,云念念退了烧,中间迷迷糊糊醒过一次,耳边听见楼清昼的低语。 “我其实是想留住你,如果你已经离世,回去,就是孤魂野鬼。我会遵守诺言送你回去,可我不愿你如此……” 云念念昏沉沉的大脑挣扎了好久,说出了一句话,一歪脑袋,睡了过去。 “我不会认命的……是死是活,我想看个明白,就算是去画句号,也要我亲手画。” 楼清昼听不明白,但他却能听懂她的韧劲。 她的身体像一团火,不屈不挠烘烤着他的仙魂,止住了他因伤而起的寒气。 书院第一天的课,云念念全旷了。 好在嬷嬷的重点观察对象并非云念念这个嫁给商户的成婚女子,但因云念念之故,嬷嬷重点敲打了云妙音。 原文中,在品鉴身材这环节中,因该有的都有且不过分妖媚而被嬷嬷大加夸赞的云妙音,这次却受到了嬷嬷的恶评。 司嬷嬷甚至直言:“嫁商的,还是上不来台面。” 听起来像指责云念念,实则是在告诉云妙音,不必妄想什么正妃“台面”了。 云妙音自己也在盘算。 云念念嫁楼家,是对她有利的,因为无论是哪个皇子,都需要楼家的财库支撑,但又不能太明目张胆,故而都会要她云妙音嫁过去。 但她要正妃之位,嫁给商户的云念念就拖她后退了,正如嬷嬷所说,是上不得台面的。 云妙音藏在袖下的手紧紧攥着,嘴唇都恨白了。 她明白,要想一举拿下正妃之位,必须要达到两个条件,一个,是她从这群世家贵女们脱颖而出,获得才艺比试的头名,被皇帝称赞。 另一个,就要在这三个月内,抓住六皇子的心,让他眼中只有她一个人,认定她是独一无二的! 云妙音看向司嬷嬷,眼里是跳动的精光烈火。 我不能做正妃?哼,等着瞧,我不仅要做正妃,我还要做太子妃,做皇后,做宗政信至高无上,唯一的宠后! 下了课,云妙音借口头昏,甩开闺中密友们,独自回房。 她从床底拉出箱子,又从里面取出一方匣子,打开锁,里面是一尊白瓷善面的菩萨。 她对着这尊菩萨拜了拜,抬头说道:“我要云念念继续病下去,不要给我添乱!” 菩萨没有半点反应。 云妙音焦急道:“怎无回应?仙尊还在吗?” 菩萨的眉眼突然起了变化,如同旋涡一般,扭曲成结,而后,从菩萨腹部传来沙哑的声音:“小姑娘,我修为枯竭,再不拿心血修炼,就帮不了你了。怎样,要不要与我做交易?取人血给我,我就帮你。” 云妙音咬唇纠结,说道: “你若不帮我,一辈子都要困在这尊瓷像中,是你自己说的,完成不了我的心愿,你就无法化形飞升,你休想威胁我!” 菩萨桀桀笑道:“还不是因为你,没能把修炼魂气的秘籍寻来,我想要恢复修为,就只能走野路子咯。你自己选,我拿这尊菩萨像做身子,也快活逍遥,可是你若做不了皇后,你可甘心?你姐姐如今嫁的,比你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