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挂电话前,傅棠舟又说:“你先别急着买票回家,如果可以,我接他来北京做手术。” 顾新橙和公司请了假,一时又不知道该去哪儿。 她不停地打电话和秦雪岚沟通,明明她也很慌乱,却还得稳定妈妈的情绪。 父母都上了年纪,她不想让妈妈再劳心劳神了。 她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走在大街上,四月暖阳驱散不了她心底的寒意。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来到了升幂资本所在的写字楼下。 这时,傅棠舟的电话又打来了:“我和医生沟通了,你把片子和那家医院的联系方式先发过来,专家组可以会诊。” 他的语气格外镇定,给顾新橙打了一剂强心剂。 “考虑到你爸的情况,转院去上海更合适,”傅棠舟说,“有个全国首屈一指的脑外科医生,现在就在上海。” 北京虽然有全国最好的医疗资源,可是长途飞行危险太大,他们不能冒这个风险,上海也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总比在本地做手术强。 顾新橙望着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说:“那我现在就去上海。” “等等,”傅棠舟说,“我跟你一起去。” * 他们乘坐最早一班飞机抵达上海,一路上,傅棠舟紧紧握着顾新橙的手,告诉她会没事儿的。 与此同时,救护车载着顾承望一路飞驰前往上海。 到了指定医院,顾新橙一路狂奔向救护车,看到昏迷不醒的顾承望,她的眼泪一下子决堤了。 专家会诊结束,他们告诉傅棠舟,这场手术的成功率大约在百分之五十。 不算低,但也不能算高。一着不慎,轻则植物人,重则当场去世。 傅棠舟听完之后,神情冷峻,脸若结霜。他说:“我要百分之百。” 专家们很是为难,这已经是目前情况下的最优解了,去全国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给出更高的成功率。 医生不是掌控生死的神仙,傅棠舟知道这一点。 他说这句话,要的是全体医生全心全意、拼尽全力、不留遗憾。 他不想让顾新橙小小年纪经历这样的事,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做手术必须得家属签字,傅棠舟将情况如实地转达给顾新橙,没有刻意隐瞒。 他可以为她找来最好的医生,但她必须得自己做出判断和选择。 “百分之五十……”顾新橙喃喃地重复着这个数字。 这就像是把生死交给抛硬币来决定一样,听上去有点儿随便。 良久,她还是在手术确认书上签了字,这是她和妈妈共同的选择。 不做手术只有死路一条,做了手术……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名字只要签下了,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她和妈妈都得坦然面对。 顾新橙眼睁睁地看着顾承望被推进了手术室,那盏灯亮起的时候,她的泪水再度模糊了双眼。 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她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望着手术室门口的计时器,在心底求各种神佛保佑。 秦雪岚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一直在擦眼泪。顾新橙走过去,抱住了妈妈,像是在给予她力量。 傅棠舟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对母女。 他的成长环境和顾新橙截然不同,他现在渐渐能理解她的想法。 为什么她执着地想要一段婚姻、一个家庭,因为她在这样的环境里是幸福的。 单身对她而言,不是他这样潇洒恣意,而是孤苦伶仃。 那一天,在故宫前,他曾向她许诺,如果能追到她,他会给她一段婚姻、一个家庭。 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即使这不是他想要的。 现在,他和她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发现,他想给她的是后半生的幸福。 他想照顾她一辈子,保护她走过风风雨雨。 和她结婚,组建家庭,再生一两个孩子,像她父母这样呵护着孩子长大。 这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思及至此,傅棠舟缓步向这对母女走去,走廊的瓷砖上映着他高大颀长的身影。 最先看见他的人是秦雪岚,然后才是顾新橙。 秦雪岚问:“橙橙,这位是……” 顾新橙犹豫片刻,说:“傅棠舟……” 她似乎在想究竟该给他一个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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