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新橙这个女孩儿挺奇怪,他每次来楼下接她,她都不高兴,说什么:“被人家看见影响不好。” 傅棠舟问:“有什么影响不好的?” 她又不肯说,意外的固执。 顾新橙那点儿谨小慎微的心思傅棠舟也不是不能理解,可他觉得没必要避讳。 她并不随便,反而挺爱惜自己的羽毛。 想想也可笑,不知道她当初哪来的勇气就这么跟他走了,也不怕他是个坏人。 a大校门在夜色中逐渐清晰,今天是周末,学生们三五成群地结伴走出校园,一路欢声笑语。 傅棠舟将车开进学校,路过女生宿舍楼下,他下意识地松了些油门,往车窗外瞥去。 这里向来是校园情侣的宝地,尤其是到了晚上,格外热闹。 昏黄的灯光下,好多小情侣在这里卿卿我我、难舍难分。 曾经他觉得这挺幼稚,小孩子过家家。 现在竟有点儿眼热,起码人家身边有个人陪。 看了一圈,并没有那个身影。 他蓦地自嘲,升上车窗。 有点儿失望,又有点儿安心。 车再往前开,一个不大的停车场映入眼帘。 车内的和田玉坠穗子轻摇慢晃,傅棠舟的眸色暗了暗。 去年十二月初,他特地送顾新橙去考cfa,考完还带她去吃饭。 她说她考得不错,可那顿饭她没吃多少,似乎心情不太好, 临走的时候连例行的告别吻都忘了。 这可能和他接的那个电话有关。 他妈这人就这样,只要不顺着她的心意来,一定会唠唠叨叨说个没完。 他要是不答应,能从天黑说到天亮。 那些话听听就得了,怎么能当真呢? 果然是小孩儿。 后来那个叫窦婕的女孩儿主动加他微信,他不能驳人家面子。 起码看在窦叔叔的面子上,不能。 至于别的,傅棠舟没想太多——这种事情勉强不来,也没人能勉强得了他。 现在想想,也不知道顾新橙cfa考试通过了没? 罢了,不想了。 关他什么事。 林云飞说他在a大经管楼,好像就是顾新橙在的那个学院。 傅棠舟没看导航,将车拐到下一个路口。 经管楼下有一个大型停车场,里面不乏各类豪车。 这个学院称得上是整座a大最精致最功利的学院,怎么会教出一个顾新橙呢? 上次傅棠舟给她买的那堆东西,她一样都不要,就那么走了,走得义无反顾。 有那么一瞬间,傅棠舟觉得,女人虚荣一点儿并不是坏事。 起码他不缺钱,那些女人不会像顾新橙一样,擅作主张离开他。 傅棠舟在停车场找了个空位停下车,他降下车窗通风,慢悠悠地点了一支烟,才给林云飞发消息。 说来,他最近烟抽得有点儿多。 这样不好,可就是没法儿控制。 他也想戒掉,可就是戒不掉。 【傅棠舟:我到了,你人呢?】 放下手机的一瞬间,傅棠舟从车窗里瞥见几个人从经管楼的大门里走出来。 依他来看,应当是一些公司管理层人员,来这儿上课的。 有时候,光是看一个人说话走路,就能读出很多信息。 比如说,顾新橙一张口,就会暴露她来自南方。 她一直坚信她讲的是标准普通话,可她不知道,她偶尔前后鼻音不分,把“明天”说成“民天”,把“晴天”说成“秦天”。 傅棠舟没提醒过她,她那点儿南方口音在他听来,挺可爱的。 想到这里,傅棠舟掸了掸烟灰,又抽了一口烟。 今天来a大,并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这些天他一直在工作,他以为他已经忘了她。 没想到,毫无防备地又被抓了一道。 他决定不去想。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