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文觉得自己之前的心都被狗吃了,闻言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说不出话来。 倒是吴老爷,灵机一动,抬头就长叹了口气,苦笑着喊了声“弟妹”,说了自己的来意。 郁文拦都没能拦住。 陈氏听得捂着胸口,半晌都没有作出反应,可一回过神来,她就立刻冲到吴老爷的面前,两眼含泪地道:“您说的可是真的?裴家,真的请了您做冰人,为裴三老爷说亲?” “这种事能开玩笑吗?”吴老爷不敢说裴家已经去选黄道吉日了,而是道,“人家裴家上上下下都还在等着你们家的回音呢!” “好,好,好!”陈氏抹着眼角,哽咽地对吴老爷道,“我同意了!我们家姑娘的婚事,就拜托您了。回头我让我们家姑娘亲手给你们家太太做两双鞋袜。” 郁文听了横眉怒目,冲着陈氏就道:“这件事我不同意……” 平素柔柔弱弱,视郁文为天的陈氏却骤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伸手就把郁文推到了旁边,看也没看郁文一眼,朝着吴老爷笑起了一朵花:“虽说儿女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可女儿家的事,毕竟还是做母亲的知道的更多。我们家老爷一心一意准备给我们家姑娘招女婿,一时拐不过弯来也是有的。您别听他的,这件事就这样定了。”说着,她高声喊了陈婆子进来,“你快去街上让酒楼给送桌席面过来,再去请了大老爷和大少爷过来,说家里有喜事,请他们过来陪着吴老爷喝上几盅。” 郁文气得大喊一声“我看谁敢乱来”,陈氏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就抱了郁文的胳膊,一面把人往外拖,一面抱歉地对吴老爷道:“家里也没有个能主事的人,您先坐会,我们家大老爷和大少爷马上就过来了。我先服侍我们家老爷去换件衣服,再来陪吴老爷吃酒。” 吴老爷的目的达到了,心里比六月天喝了冰镇的绿豆水还要畅快,自然是支持陈氏当家作主的,对郁文的行径也就视而不见了。 他笑盈盈地对陈氏道:“弟妹去忙,我不打紧。这又不是旁的其他地方,我不会和弟妹客气的。” 陈氏笑着,死命拽着郁文出了书房。 郁文因陈氏体弱,不敢出力甩她,只得任由她胡来,直到出了书房,在院子的葡萄架下,他这才挣脱了陈氏,恨恨地道:“别以为我会答应。告诉你,我决不会同意把阿棠嫁进裴家的!” 陈氏冷冷地道:“随便你。反正我同意。大伯等会来了,肯定也会同意。” 言下之意,你一个人闹有什么用。 郁文气得嘴角直哆嗦,半天才愤然地道:“你就是势利,被富贵迷花了眼。” 陈氏和他多年的夫妻,哪里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听着又生气又好笑,道:“是我势利还是你偏拗?” 郁文嘴角翕翕,正要反驳,却见陈氏抿着嘴一笑,道:“我和老爷半辈子夫妻,还有谁比我更知道老爷的。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可裴三老爷不管是从相貌还是学识上都是难得的金龟婿,您不愿意,我愿意。您就看在我的份上,别和我对着来行不行?” “不行!”郁文不满地道,“这件事就算是你答应了,我也不会答应的。” 陈氏觉得应该暂时让丈夫冷静冷静,丢下郁文去了厨房,亲自安排了茶酒。 郁博和郁远得了信,喘着气赶了过来,得知了郁棠的婚事,两人都喜出望外,知道郁文不同意之后,郁博看也没有看郁文一眼,直接拉了吴老爷道:“他糊涂了,您别理他。郁家我当家,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好了。” 把郁文气得,独自一个人坐在厅堂的门口谁也不理。 郁博问陈氏:“你大嫂那里派了人去说了吗?让她带着孩子过来大家一起吃个饭。这可是件喜事啊!” 裴家的三老爷,天边明月般的人,平时可望不可及,马上就要做他们家的姑爷了,这可真是件做梦都让人想不到的事啊。 他笑道:“阿棠的嫁妆准备得怎样了?这件事你得和你大嫂好好合计合计。该买的就买,不要吝啬。裴家肯定不会争我们这些,可我们该给孩子做面子的还是得做。要是银子不够,你尽管来找我。” 陈氏感激地给郁博行了个福礼。 郁文突然冷笑了一声,幽幽地道:“这人还没有嫁呢,家底就要被掏空了,这么虚荣,有必要吗?” 郁博气得脖子都红了,闷声道:“你不用管,阿棠的嫁妆有我呢!” 吴老爷觉得这个时候他也应该挺身而出,他气极而笑,道:“我只听说别人家买田买地,想办法让子女出人头地的。没有听说子女要出人头地了,还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