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不要赶着先把厅堂布置了? 青沅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有点不知道先做什么,再做什么了。 还好郁棠很快回过神来。 裴宴居然要留在她这里用晚膳。 她还从来没有单独和裴宴一起用过晚膳呢! 他难道是还有什么要紧的事跟她说? 郁棠偷偷地看了裴宴一眼。 裴宴金刀大马地坐在那里,一副等着吃饭的样子,显然对自己刚才丢下的惊雷没有半点的察觉。 郁棠不由悄悄地叹了口气。 她真的不能再自做多情了。 裴宴对她,如同亲近一点的乡亲,堂堂正正地,反倒是她,生出许多的漪涟,还因此误会过裴宴。 郁棠脸色有点红,忙把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压在心底,深深地吸了口气,如对待自家兄长般敬重而又不失亲昵地道:“您说顾大人也要在这里落脚,您不用给他洗尘吗?” 至于为什么对待裴宴像兄长而不是父亲,她下意识地没有多想。 裴宴闻言皱了皱眉,不悦地道:“我怕和他一起吃不下饭,准备吃了饭再去见他。” 顾昶住的是他裴宴的私宅,他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出去,他想让顾昶知道顾昶才会知道,他不想顾昶知道,顾昶就永远不会知道。顾昶居然要住到他的宅第来,也不知道是自大呢?还是自信? 裴宴毫不掩饰对顾昶的不屑,道:“他这个人,太过钻营,不是件好事。” 郁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她当然知道顾昶是怎样的人,可人有千万面,她欣赏的是顾昶对顾曦的一面。可裴宴,是典型的读书人,自傲也自尊,怎么会突然在顾昶的背后说起顾昶来? 可郁棠又隐约感觉到这时候的裴宴对她和从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如果说从前裴宴的行事作派都规规矩矩地遵守着士子的规范,如同戴了一张面具,让人轻易看不出他的喜怒。那这个时候的裴宴,就像摘了面具,露出自己真实的五官,也就让人能轻易知道他的喜怒哀乐。 守着君子之方的裴宴固然让人信赖,可这样有自己的脾气,甚至是缺点的裴宴,却让郁棠感觉更亲近,更真实,更喜欢,更安全,更踏实。 就像她……好像这样就能看见他的内心似的。 郁棠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跳如擂鼓,附和着他道:“那您就在我这里用了晚膳再去见那顾大人。” 裴宴“嗯”了一声,对郁棠全然信任地站在他这边,支持着他的做法非常地满意,然后更直白地道:“我还要在杭州城待个十天半月的,我看徐小姐不是个安分的主。她要是约你去逛街,你若是推脱不了,一定要记得跟四管说一声,他会安排护卫陪着你们的。若是遇到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又一时手头不便,就直接让铺子里的人把东西送到这边宅第来,四管事会付帐的。” 郁棠忙道:“来的时候我阿爹给了我银子的。” 裴宴就撇了她一眼,道:“我在京城的时候,听说有一次徐小姐上街买东西,徐家的管事临时在银楼兑了一百两金子给她付帐。你既然和她一道,难道准备她买东西时你在旁边看着不成?” 他想想就觉得不舒服。 郁棠听了心里发颤,道:“一、一百两金子?那徐小姐都买了些什么?” “谁知道她买了些什么?”裴宴不以为然地道,“她每月花费不菲,就是殷明远有时候也愁家里没有余粮。” 郁棠目瞪口呆,道:“那,那徐小姐为什么不少买点?” “大概殷明远不好意思让她少买点吧?”裴宴道,“徐小姐是他老婆,他要是连老婆都养不起,娶人家做什么?” 郁棠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她想到自己喜滋滋地藏在梳妆盒里的那五十两银票,老老实实地道:“那,我还是呆在屋里好了!也免得再遇到彭十一。” 裴宴怒其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