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棠紧张道:“怎么了?” 心里却忐忑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反复想着自己做过的事。 谁知道裴宴却正色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份生意经。你想过做镙钿了没有?” 现在最贵的家具就是镶镙钿的了。像他们家这样剔红漆的,通常都是小件,而且可能会用一辈子,有些人家就算成亲的时候还不一定非得买。 家具就不一样了。 人人家里都需要。 但还是黑漆的家具多一点。 可见裴宴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是对的。 郁棠拒绝得很委婉,笑道:“我们家祖传的手艺就是剔红漆,若是做镙钿,等同于舍近求远了,就把从前的老手艺都丢了,想想还是不划算。” 裴家的生意多,可大多数还是掌柜在管,他最多也就提提要求,看看帐目。这些事他还真是不懂。 “我也就说说。”他道,“最近有人让我收个做镙钿的作坊,我还在考虑,就想着先问问你们家用不用得着。” 郁棠讶然。 若只是个做镙钿的作坊那能用的地方就太多了。 只要管事的不乱来,是个颇为赚钱的买卖。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钱赶财”的老话儿了。 不过她也有点好奇什么人家会把这样的作坊给卖了。 裴宴也没有瞒她,道:“是宋家的。”还解释道:“他们家不是和彭家、武家合伙造船吗?彭家就不用说了,那武家原本就是暴发户洗白成乡绅的。可是造船的费用大,他们家哪有银子和那两家拼?我估算着是不是彭家和武家想联手把宋家给挤出局去,所以设了个什么圈套。宋家现在是骑虎难下,只好悄悄地变卖些产业救急。”说到这里,他想到了什么似的,“咦”了一声,又道:“剔红漆是不是要上很多遍油漆,宋家好像还有个油漆作坊……” 可他们家也不需要一个油漆作坊来提供油漆啊!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家没有人来管这些产业。 指望别人帮忙的产业,最终都赚不到什么钱的。 这是郁棠前世的经验。 她再次婉言拒绝了,觉得再这样和裴宴说下去,裴宴指不定还有什么惊人之语,忙转移了话题,道:“您是不是想接手宋家的产业?他们最赚钱的是什么?” “是织造。”裴宴道,没有回答他是不是想接手宋家的产业,“不过,织造太麻烦了,不织贡品不足以让人觉得织品好,做贡品又得有人跟二十四衙门里的人打交道……”话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发起呆来了。 郁棠不明所以。 裴宴问她:“你认识江潮吗?” 江潮在她们家住过一段时间,她当然认识。可看裴宴这个样子,分明是指她是否了解江潮这个人。 郁棠斟酌地道:“还行吧!平时听我爹说过很多次。” 裴宴点了点头,又天马行空般地问起了其它事:“你们铺子是不是只要有好的画样子就成了?” “现在看是这样的。”郁棠保守地道,“生意这种事,还得一点点地摸索。” 裴宴就道:“章公子的画真的就画得那么好?” 郁棠笑道:“我见识浅薄,在我所见之中,章公子的画是画得最好的了。” 裴宴颔首,道:“行!你家里没出什么事就好。我请了你来陪我母亲,总不能让你一心挂两头。你家里有什么事,你直管叫了丫鬟小厮来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解决的。” 郁棠道了谢。 两人各自散了。 郁棠不用说,直接回了梅林。只是这会儿梅林的诗会已经结束了,大家正准备去老安人那里。 顾曦一见到她就笑着说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刚刚决定晚上吃羊肉锅子你就回来了,可见郁小姐是个有口福的。” “不是说晚上吃烤肉吗?”郁棠意外道。 怎么又改变了主意? 四小姐红着脸,支支吾吾地道:“顾小姐的诗评了第一,三姐姐评了第二。顾小姐说自己最大,让三姐姐选。三姐姐说烤肉上火,晚上吃了不好,就改吃锅子了。” 顾曦的诗评了第一郁棠一点也不稀奇。 可见她走后又有场赌约。 她吃什么都可以,笑道:“那行。明天如果还下雪,我们再烤肉好了。” 郁棠的话说到四小姐和五小姐的心坎上了。 两人齐齐点头,一群人说说笑笑拥着老安人去了正院。 路上,顾曦几次想问问郁棠“你就不关心你的诗得了第几”却都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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