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顾家那里,实在不行,那就退亲好了。 “姑母之前想办法搭上了顾家,我就觉得不太妥当。齐大非偶啊!而且顾家二房穷得很。我可是打听清楚了的,顾家老太爷分家的时候,顾家二房才分了不到两万两银子,偏偏那位二老爷还是个不懂庶务的,顾小姐能有多少陪嫁啊! “再说,顾家的那位小姐,你想想,她自幼失怙,还能让她继母都忌惮三分,可见也不是个好相与的!顾家说来说去,也就是能沾点读书的光。可江南四大姓,杭州就有三家,没有他们顾家,还有沈家和陆家、钱家。万一不行,还有次一点的张家、杨家啊!” 说到这里,他一屁股坐在了李端旁边的禅椅上,盘了腿继续道:“要是我,我就找个和自家差不多的,要不就是女方兄弟能读书,要不就是有大量的钱财陪嫁。这日子说到底还是自己过的,找个老婆整天压在你的头上,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端苦笑。 他何尝想这样。 但他不这样做,等到他入仕的时候,以李家的底蕴,根本帮不了他。 像他父亲,就是最好的例子。 要不是林家除了钱没有一点底蕴,他父亲至于到了今天这个年纪还在四品的官阶上不得寸进吗? 只是这话不好当着林觉说。 他头痛地揉了揉鬓角,道:“顾家的婚事,若是能够不退,还是想办法别退的好。我听武家的人说,顾昶的恩师孙皋有可能要调任吏部尚书了。” 吏部掌管朝廷官员的任免、奖惩。 林觉听着眼前一亮,道:“真的?” “真的!”李端有些疲惫地道,“武家有子弟和我是同科,前两天特意派了人来说。” 林觉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他们心里都清楚,武家的那位子弟来传话,是因为不知道顾家要退亲,想要在李端面前讨个好。 若是两家退亲的消息传了出去,李端被人笑话不说,李家还会被人所弃。 半晌,他才黯然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李端道:“母亲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你先帮我照看着母亲,我准备这两天就去趟杭州,见见顾小姐!” 解铃还需系铃人。 他想弄清楚顾小姐为什么执意要退亲。 难道郁家的事真就这么重要?何况他那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林觉笑了起来,道:“还是你书读得多,有脑子。姐儿爱俏,与其去找顾昶,还真不如去找顾家小姐。” 毕竟李端看上去一表人才,哪个姐儿不爱俏。退亲的事原本就是顾曦主导的,要是顾曦改了主意一心仍要嫁李端,相信顾家的人也拦不住她。 李端见林觉说话粗俗,直皱眉。 林觉还以为李端在为去顾家的事犯愁,笑道:“我觉得你这么做很对。要去就赶紧。我看也不用选什么黄道吉日了,你明天就启程前往顾府,想办法见到顾小姐。等你把顾小姐纂在了手里,看顾家的人还能说什么!” 这个主意虽然猥琐,但有很强的可行性。 李端暗中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见到顾曦,嘴上却道:“我自有主张。” 林觉怕他那执拗的性子又上来,劝他道:“韩信当年能吃胯下之苦,成就一番大业。你也应该照着他学才是!” 那也得看学什么啊! 李端在心里腹诽,觉得林觉是狗肉上不了正席。 他定了去杭州的日子,郁棠和郁远则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带着相氏去了苏州。 相氏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 她觉得自己能从富阳到临安,已算是见过世面,很幸运的女子了,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机会去苏州。 坐在租来的乌篷船里,她还像做梦似的。 她打开一包窝丝糖,塞了一颗给郁棠,低声道:“你尝尝。我成亲的时候,我阿爹从京城带回来的。” 小小的乌篷船用蓝色的粗布帘子一分为二,一边坐着郁远、夏平贵、三木和两个店里的伙计,一边坐着郁棠、相氏、双桃和相氏的丫鬟夏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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