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原本就喜欢郁棠,何况如今的郁棠事事处处都为着郁远打算,她看着就更喜欢了。 “我知道了。”她忍不住捏了捏郁棠粉嫩的脸,笑道,“你放心,等你阿嫂进了门,我让她给你做鞋穿。” 郁棠嘻嘻地笑,打趣着王氏:“您放心,等我阿嫂给我添了大胖侄儿,我给我侄儿做衣裳穿。” “这小丫头!”王氏笑着打了下郁棠的手板,转头对忙着给郁远装麦芽糖的陈氏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学得这么伶牙俐齿了,我们家以后有事不怕和别人理论了。” 陈氏纵容地笑着瞥了郁棠一眼,道:“阿嫂就惯着她吧,她可是越来越不知道收敛了。” “厉害一些好!”王氏放了郁棠,和陈氏一起把准备好的东西收到箩筐里,吩咐三木去把夏平贵叫来。 三木是年前郁博给郁远买的小厮。因这小厮刚到郁家,还来不及教他规矩,这次郁远去相家,郁博就让夏平贵跟着一道过去,有个什么事也能有个相帮的人。 三木是个老实有余机敏不足的小子,过完了年才十二岁,闻言立刻憨憨地应了一声,一溜烟地跑了。 陈氏看着不免有些担心,道:“这孩子跟着不要紧吧?阿远可是第一次去岳家,别因为这孩子不灵光耽搁了什么事才好。” 王氏叹道:“选来选去,也只有这个最好了。到时候只好让阿苕多看顾着他点了。” 相家老安人和相老爷对这门亲事都没有说什么,可相家的三姑六婆都觉得相小姐低嫁了,不是很瞧得上郁家。 郁家可以不在乎这些姻亲,却怕委屈了相小姐,怕郁远去的时候身边连个近身服侍的人都没有,郁文做主,让阿苕也一起跟着去富阳。 妯娌俩又说了几句话,让识字的郁棠帮着看看礼单上有没有写错、写漏什么,三木突然又折了回来,结结巴巴地道:“大太太,二太太,裴府,裴府的三总管来给我们家递名帖了。” 王氏和陈氏面面相觑,忙领着郁棠迎了出去。 一则是胡兴这些日子常带了杨御医来给陈氏把脉,见的次数多了,和胡兴的交情也不一般了。二则胡兴是裴家的三总管,代表了裴家的颜面,他来给郁家拜年,郁家无论如何也要请他进来喝杯茶,客气一番才是。 只是不知道胡兴是代表裴府来的还是只代表他自己? 郁棠在心里琢磨着,也跟着母亲和大伯母去了大门口。 胡兴穿了件暗红色潞绸镶灰鼠毛领子的袍子,喜气洋洋地,看见王氏等人忙上前行了个礼,道:“是三老爷让我过来的。大太太,二太太,新年好啊!”说完,抬头看见了站在王氏和陈氏身后的郁棠,又给郁棠拜了个年。 居然派了家中有头有脸的三总管来给郁家拜年,这是极有颜面的事。 王氏领着陈氏和郁棠忙给胡兴还了礼。 胡兴就道:“我这还有几家要去拜年,就不和你们寒暄了,等我闲下来了,再来拜访郁老爷。” 陈氏连声道着“不敢”,要送胡兴出青竹巷。 胡兴笑道:“大家乡里乡亲的,您就不要和我客气了。天气这么冷,您还是早点回屋歇着吧!这要是冻出个三长两短来,我怎么好意思见郁老爷。” 他执意不让陈氏送他,陈氏见他说得真诚,也就没有和他客气,装了些自家做的麦芽糖,把他送到了大门口。等胡兴走了,却忍不住和王氏道:“上次铺子里开业时我见胡总管如丧考妣似的,此时怎么又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怕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吧?”王氏笑着猜道,“胡总管这个人挺不错的,那会儿应该是一时的不快吧!” 虽然和胡兴熟悉了,可那些事毕竟是胡兴自家的事,两人议论了几句就把这件事丢到了脑后,担心起郁远去相家的事来。 胡兴一出青竹巷脸就垮了。 他上次自作主张之后,裴宴就把他晾在了一旁,就当没有他这个三总管似的。家里的那些管事又都是人精,很快就把他孤立了起来。要不是杨御医不知道裴家的事,想着年前来给大太太和郁太太请了平安脉之后,再来临安,就得到二月初二龙抬头之后了,派身边的小厮直接联系了他,让跟大太太和郁太太说一声。若不是他大着胆子去禀了裴宴,又看着裴满这些日子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绞尽脑汁地钻了个空子领了这差事,只怕他早就被裴宴打入冷宫,只等哪天被赶出裴府,到哪个旮旯角落的田庄里养老了。 不过,三老爷和郁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