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此时最重要的是得说服裴宴。 不仅说服他帮助郁家,而且还得说服他发财的时候能带上郁家。 只有上了裴家这条船,他们家才能借此机会得到发展、壮大。她的侄儿侄女们才能读书进仕,才有可能世代官宦。 不知道裴家最开始是靠什么起的家? 郁棠想的虽多,可也不过是瞬间的事。实际上,裴宴不过看她略微沉思片刻,就对他说道:“今天是李家,明天就有可能是王家,是陈家,我不想我们郁家永远都像现在这样,遇到什么事都无力反击。裴三老爷,我知道您是个明事理的人,我有个主意,想先听听您的意见。” 这就是想抓着这次机会让家里翻身的意思了! 裴宴一直以来都非常欣赏那些不服输,积极向上的人,郁棠的话不仅没有让他觉得反感,反而觉得这个女孩子很有韧劲,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有一丝的可能,她都会抓住不放。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她太年轻了,又受闺阁的限制,没有太多的见识。 如果他把她培养出来,再由她去牵制李家……裴宴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 “你说!”他语气温和,眼中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纵容。 郁棠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已经隐隐能从裴宴的一些小动作和语气中感受到他的情绪了。 裴宴此时明显地是很高兴的。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郁棠忙道:“我知道裴家不稀罕这些。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临安人,从前受裴老太爷诸多庇护,现在又受您的诸多恩惠。这样说可能有点不好,却是我的心里话。我想把我们家的这份舆图和裴家共享,想请裴家带着我们家赚钱,让我们家也能有钱供子弟读书,谋个好点的出身。” 要说这舆图裴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可他觉得海上生意这个事虽然赚得多,风险也大,最最主要的,是很麻烦,需要打通的关节太多,要做的事太琐碎,他无意把有限的时间都浪费到这上面去。 他想也没想地道:“我们家人手不够,没办法做这桩生意。你要是有意,我可以帮你介绍个合伙人。” 这就是委婉地拒绝了。 郁棠感到非常惊讶,直觉裴宴不是这样的人,可她看他的表情,却又十分地真诚,显然是真心不想做这桩生意。 是因为不知道这生意到底有多丰厚的利润吗? 她不禁道:“三老爷,我们家只相信您。您要不先打听打听海上生意的事之后再做决定?” 裴宴笑了起来,道:“我有个师兄就是广州人,他们家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否则我怎么能一眼就看出这是张从广州那边出海的舆图呢?“ 郁棠面色一红,还想说服裴宴,却听裴宴道:“你们家也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裴家也有裴家的祖训,郁小姐你就不要多说了。你要是同意由我出面给你介绍一个合伙人,拍卖的时候我就把人叫过来,在拍卖之前你们先见上一面。” 裴家从前就吃了太出风头的亏。 他们家的祖训是闷声发大财。 这种浑水,他才不去趟呢! 郁棠不死心,郁文却觉得裴宴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不能再麻烦裴家了,就朝着郁棠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然后对裴宴道:“那拍卖得到的银了您七我们家三。” 裴宴哈哈地笑了起来,道:“你知不知道到时候有可能拍出多少银子?” 这还是郁棠第一次看见裴宴大笑。 与翘起嘴角时的笑不同,他大笑的时候神色轻松惬意,不仅没有显得轻浮,反而让人觉得老成持重,可靠踏实,与翘起嘴角笑时的明亮刺眼完全不同。 怎么有人会这样? 郁棠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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