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什么事都有例外。 苏州城江家的姑奶奶江灵,十六岁时嫁给了自幼订亲的于家大少爷,十七岁守寡。 不同于普通女子的小打小闹,她在于家落魄之后,为了供养年迈的婆婆和尚在幼年的小叔子,变卖了自己的陪嫁,拿出大量的财物入股弟弟江潮的船队,开始做海上生意。而江潮就像被财神爷眷顾了一样,顺风顺水的,船队从来没有出过事,不过短短五、六年的功夫,就让江家从一个普通的商贾成为了苏州城最有钱的人家,于家也因此一夜暴富,成了苏州城里数得着的富户。 郁棠死前,江家正野心勃勃地想做皇商。 李家眼红极了。 要知道李家和林家的海上生意也曾因船队出事而赔过不少银子。 林觉甚至想搭上江家这条线,给李端出主意:“做皇商哪有这么容易的,朝廷没有人,想都不要想。你不如和江潮见上一面,看能不能参上一股。” 李端觉得这不太可能:“江潮的生意做到现在这个地步,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锦上添花呢!我们知道江潮晚了点,何况苏杭一带官宦世家林立,有底蕴的人家不知凡几,我们家还真有点不够看。” 林觉就劝李端对顾曦好一点:“别丢了西瓜,捡了个芝麻。你大舅兄今年不过而立之年,已升了吏部郎中,你可别犯糊涂,因小失大。“ 西瓜是顾曦,芝麻就是郁棠。 李端听了进去,有段时间和顾曦如胶似漆,郁棠松了一口气,以为李端放弃了她,谁知道不过半年,李端就故态复萌,又开始打她的主意。 她既替顾曦不值,又羡慕江灵有娘家兄弟支持,她费了很大的劲才用阿苕的名义,拿了五十两银子入股了江潮的船队。 两年后,船队再次平安归来。 郁棠赚了四百两银子。 那一刻,她喜出望外,翻来覆去睡不着,都不知道这银子如何花才好。 也得亏了这些银子,她才能指使得动曲家兄弟,最后摆了林氏和李端一道,脱离了李家。 如今想想,江家这个时候还没有发迹,翻过年来,江潮就开始为组织船队四处说服别人投资,正是困难之时。 她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成为江家最早的合作者之一,岂不是也能像于家似的发大财? 郁棠叹气。 说来说去,还是银子的事。 她现在哪里能拿得出来入股江家的银子…… 郁棠正愁着,有人朝她丢了朵花。 花砸在她的鼻子上,把她给砸懵了。 她抬头一看,是郁远。 “你这是怎么了?” 郁远笑嘻嘻地问,眉宇间掩饰不住因为喜气洋洋而飞扬的神色。 郁棠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大钱她没有,小钱她难道还借不来? 她伸了手向郁远借银子:“我要买东西。” 郁远正是高兴的时候,别说这个时候郁棠只是向他要银子使了,就是让他背着她在临安城里跑两圈,他也甘之如饴。 郁棠狡黠地道:“我要五十两银子!” “啊!”手都伸到兜里的郁远愣住了,“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他也没有这么多私房钱啊! 郁棠笑盈盈地道:“那要不三十两?你马上就要成亲了,成了亲,就是别人家的相公了,不是我一个人的阿兄了,我以后再向你要什么东西可就难了,你就不能让我一次要个够吗?” 郁远面色微红,赧然道:“哪里可能马上就成亲,怎么也要等到明年开春。这是卫太太的意思,怕我们俩家的婚事太急,惹得别人说相姑娘的闲话。 郁棠满脸震惊,道:“阿兄,你这还没有娶媳妇就忘了阿妹,你居然都没有反驳我,说成了亲也是我一个人的阿兄!” 两家定了开春给郁远和相小姐举行婚礼,她已经听母亲说过了,她只是没有想到郁远还没有成亲,这心就已经偏向相小姐了。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郁远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是说,我既然是你阿兄,就永远是你阿兄,可相小姐若是嫁了过来,于我们家毕竟有些陌生,我们应该对她更好一点才是。” “是阿兄想对她更好一点才是吧?”郁棠逼问,心里却觉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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