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她痛快地答应了,道,“快把姆妈给你做的酒酿蛋花喝了,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我让陈婆子给你和你阿爹做些胡饼带上。” 鲁信埋在城郊的青山湖,从临安城过去得两个时辰,一路都是山,连个茶寮都没有,只能吃干粮。 郁棠应了,很随意地换了套月白色的细布短襦衣裙,简单地梳了个丫髻,喝了母亲做的酒酿蛋花,出房门和父母一起用早膳。 用完早膳,陈婆子的胡饼也做好了,陈氏亲自用食盒装了小菜,吩咐阿苕:“路上仔细点,可别让老爷和小姐饿着了。” 郁文更担心陈氏,道:“让阿苕跟着你们吧!我有阿棠作伴呢。” 夫妻两个你让着我,我让着你,郁棠抿了嘴笑,向陈婆子要了一个挎篮。 陈氏道:“你要挎篮做什么?” 郁棠朝着父亲使了一个眼色,道:“这不是要装给鲁伯父的香烛吗?” 陈氏就去找了个不大不小的挎篮给郁棠,郁棠和父亲出了门,去买了香烛。 果不其然,两人一出门就遇到了很多的熟人,大家都知道这几天郁文去了杭州府,见他回来的第二天就提着祭品不知道要去做什么,都挺好奇的,十个里面就有九个问他去做什么,还有一个拉着他们问杭州有哪些好玩的。 郁文照着之前和郁棠商量好的回答着众人:“鲁秀才还有些东西留在杭州了,去那边帮着他收拾了一番,等到七七的时候,就把东西都烧给他。” 大家都夸郁文为人厚道宽仁。 郁文客气了半天,这才雇了两顶轿子往青山湖去。 到了鲁信的坟地,四处青柏翠绿,坟前还残留着下葬时烧的红色爆竹碎渣。 郁文叹气,跪在青石碑前给鲁信烧着纸钱,道:“也不知道你在我面前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可不管真假,我都希望你能忘记这一世事,早日投个好胎,别像今生似的虚浮急进了。” 郁棠就在旁边好奇地打量着其他人的墓碑。 有人儿女双全,福禄寿喜;有的人年纪轻轻就去了;有的留了半边等着老伴合葬,还有的早早就是双墓了。 秋天的风吹过来,吹得无人的树林哗哗直响,也吹得人有点凉意。 郁棠双手搓了搓胳膊,道:“阿爹,您冷不冷?这里阴森森的,我们先回去吧!” 郁文点头,和郁棠下了山。 临安城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就是马秀娘,借着来向郁棠道谢的功夫,都好奇地问起这件事来:“鲁秀才都留了些什么?” “一些字画书帖什么的。”郁棠道,“都是他平时一些日常惯用的东西,也不好留在我们家里。” 马秀娘很是同情地道:“郁伯父也是运气不好,交了他这样的朋友,他死了两眼一闭什么也不知道,郁伯父却帮他跑前跑后的。” 郁棠不想和她多说这件事,笑着问她:“姐夫家来下定的时候你准备穿什么?” 她也好选一件不太打眼的衣服陪衬马秀娘,不能夺了马秀娘的风头。 马秀娘红着脸道:“我姆妈给我准备了件朱红色的。” 郁棠笑了笑,道:“那我就穿件丁香色的吧!” 马秀娘哼哼着应了,小声和郁棠说起体己话来:“我姆妈悄悄给了我三张十两的银票,让我谁也不告诉,成亲之后免得买个胭脂水粉都要伸着手朝章公子要。” 郁棠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她奇道:“你不是有二十亩地的陪嫁吗?” 马秀娘道:“我姆妈说了的,虽说那二十亩地是我的陪嫁,可那些收益都是有数的。章家不宽裕,若是我大手大脚的,怕是他们家的人会不高兴……” 郁棠不由庆幸自己不用嫁出去。 这样又过了几天,临安城都传遍了,郁棠觉得这件事应该十拿九稳了——那些人不来偷鲁信的遗物,他们就把它烧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这烫手的山芋都可以甩出去了。 郁文这些日子不是在家里研究那舆图,就是小心地打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