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开宴,因为这样可以及早吃完,让游俊可以及早回房休息,也可以让游彦可以早早地进宫与陪伴蔺策——这在游府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因为游俊身体的缘故,也因着游湛这个家主的离经叛道,游府平日里规矩不多,除了年节,极少开家宴,因此除夕这日的团圆饭就会显得格外弥足珍贵。 因着入了冬游俊就旧疾复发,游俊已经许久没在府中露面。游彦寻着他状态较好的时候去看过几次,也只能陪着他说说话,讲一讲自己近段时日所见所闻之趣事,哄着游俊笑上一次,对于他的病情却也再无可奈何。 游俊自出生起便体弱多病,二十多年来请遍了名医,用遍了上好的药材,自蔺策登基之后,御医更是时不时地就到游府来,除了替游俊稍微调养一下身子,也再无办法。时日渐久,不管是游俊本人还是游府上下倒也逐渐适应,毕竟生死之外再无大事。 大概因为前段时日休养的好,除夕这日游俊的精气神看起来还不错,连带着一家人的心情也都跟着好起来,尤其平日里沉默寡言稍显冷清的游俊夫人冯氏面上都多了几分笑意。 父母双亲皆在,又有长兄与长嫂,游彦在这种场合话会变的极少,但却也格外地享受这样难得的和谐时光,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热汤,一面看着游礼故意说一些讨好的话,哄的二老开心,偶尔侧过头还能看见兄嫂二人低低地说一些私房话,也忍不住跟着扬起唇。 他少年洒脱,凡事看的通透,极少为了什么事忧心和牵挂,也正是因此,在很多事上便显得有些冷情,但其实,因为想的开,知道凡事皆有因果,人生在世极难一路顺遂,才更珍惜这样家庭和睦的阖家团圆的时光。 游礼哄着游老夫人说了会话,扭过头看见游彦正噙着笑意看着自己,忍不住凑了过来,朝着游彦空置的酒盏看了看,稀奇道:“叔父,怎么今日这么难得没有饮酒?” 游彦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手侧的酒壶,自那日他宿醉之后昏倒在宫中,瑞云就真的胆大妄为地将他房中的酒都藏了起来,不允许他喝一口。难得今日是团圆之日,瑞云看着他兴致好,看着酒壶摆在他手边也没作声,游彦却难得自制,始终没有伸手去碰那酒壶。 毕竟瑞云这里不管他喝不喝,都不算麻烦,但如若他带着一身的酒意进了宫,宫中那人才是真的麻烦。 游礼见他没有回答也不在意,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汤碗喝了一口,才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朝着游彦道:“叔父,过了明日,我就要正式到大理寺入职了。” “嗯。”游彦点头,虽然先前他并不想游家太过参与朝局,但见游礼似乎对此很是欢喜也无意再阻拦。况且游礼尚且年少,进到大理寺中也是历练居多,尚且参与不到机要之事,倒也影响不到什么朝局,至于以后,游礼若是真能受到什么重用,也全是他个人的本事,他这个做叔父的也不能干涉。 想清楚之后,游彦对于游礼要进到大理寺便再没什么意见,反而顺便提点了游礼几句,叔侄二人难得地居然在家宴之上谈起了正事,倒也让人意外。 一顿团圆饭吃了许久,直到游俊最先耐不住,在冯氏的陪伴下回房休息,才终于散去。游湛饮了不少的酒,摇整个人已经摇摇晃晃,却还是执意要到花园里看看自己的梅树,游老夫人劝说不住,只好派了两个小厮扶着游湛的手臂同去。 游彦叔侄二人将二老送走,站在回廊里说了会话,估摸着到了游彦进宫的时辰,游礼才起身告退,却被游彦拉住手臂,一旁瑞云已经捧着一个托盘过来,游礼只看了一眼,便笑了起来:“叔父,我已经入仕,马上又要及冠,您怎么还把我当成小孩子,准备这压祟钱?” “原本以为你今年娶了妻,我就能省下这一笔,谁成想,最终还是没逃过。”游彦伸手,摸了摸游礼的发顶,“所以,就借这压祟钱希望咱们的小公子健康长命,平安顺遂。” 游礼的小厮上前从瑞云手里接过托盘,游礼躬身朝着游彦长施一礼:“殊文多谢叔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