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显密集,月光也无法完全穿透那交错在一起的树叶,只有偶尔的一两道光束,艰难地从缝隙间垂落下来,在黑暗中分割出几道微不可见的光痕。 我遭遇到生命中最艰难的选择。 右转是人间……左转是地狱…… …… “这丫头没事吧小顾。” “堂堂许梓烟许神探还能有什么事啊!老毛病,低血糖呗!” 在我意识恢复的那一刻,最先恢复的是我的听觉。 “不说了她有低血糖要给她多准备点儿甜食的吗?” 嗯,是容局的声音,看来他这是在训人。 “准备了容局,师姐她不吃也没办法啊!” 这声音也很熟悉,我想了好一会儿才识别出来:那是当时和裤头一起负责审讯我的新人警察。 “她不吃就逼她吃,你们不能想办法啊?” 我故意闭着眼睛忍住笑意,一听到这群家伙因我而被训斥,我就觉得很爽。 “小顾,这丫头就拜托你帮忙好好照料。” “容局,要不要给师姐她拷起来?”还是那个新人的声音,听到他的这句话我真是想从床上跳起来把这家伙按倒在地上扁一顿,干嘛那么多话。但这个时候我能做的只能是继续装睡,同时不停在内心祈祷着。 千万不要听他的啊!容局!千万不要听这家伙的。 我好像能感到容局的视线在我脸上来回滑动着,说句有些老土的台词,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庆幸的是,容局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是重重叹了口气,“不拷了,不然这丫头醒来肯定要大闹一场!” 谢谢容局!我爱你! 我在内心为他的宽容大量不停赞美着,在确认他的脚步声从房间里出去并走远后,我悄悄睁开了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帘,白色的药柜……层次分明的白色依次映入我的视野中。 “我说……”一个女声突然从角落里响起。 我惊得转过身来,这才发现顾姐并没有跟着容局一起离开,而是静静地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穿着白大褂的她几乎和整个房间的白色彻彻底底地融为了一体。 “许神探,我说你那么久没回来,难得回来一次,怎么成嫌疑人了?”她右手端着茶杯,笑眯眯地看着我,左手则取出一个新杯子,倒满茶后放在桌上,“要是不急的话,能不能劳烦许神探陪我喝杯茶呢。” 我尴尬地在她身边坐好,正好有些口渴,我不客气地端起她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虽然明知道顾姐的泡茶技术一流,但说实话,我实在是没喝出个所以然来。 顾姐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未置一词。 “顾姐,我要是想从这儿逃跑的话,你会阻止我吗?” 顾姐并没有因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而露出一丁点惊讶的表情,脸上笑容依旧,仿佛已经完全料想到了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看过电视剧吗?”顾姐突然这么问了句。 “什么?” 顾姐拿起茶壶,又朝我手里的杯子添了点儿茶。茶温刚刚好,正好可以拿来暖手,“电视剧里,如果说看守要放走犯人又不想受牵连,一般会怎么做你还有印象吗?” 我思考了一下,然后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是……要我打晕你?!” 顾姐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些桥段都是电视剧里拿来糊弄人的。你要真想逃走,其实简单得很,根本没必要打晕我,现在你就可以直接走了。” “我就这么出去?”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医护室的大门,简直不敢相信顾姐所说的。 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不相信,顾姐坚定地点了点头,“你直接出去就是了,回头问起来我只需要说,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你人就不见了。毕竟这是医护室,不是拘禁室,你就算真跑了,我也用不着承担什么责任。” 我感到莫名的欢喜,正准备向顾姐道谢,她却抬起手阻止了我继续说下去,“但你要想清楚啊许梓烟,你这一出去,我是不用担什么责任,但对于你来说,你就不是什么有犯罪嫌疑了,那就是真真正正的在逃嫌疑犯了!” 在逃嫌疑犯…… 这五个字重重叩击在我的胸口,我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会被冠上这样一个称号。 我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终是选择毅然站起身来,“谢谢你顾姐,有机会我会请你吃饭的。” “如果我没记错你已经欠了我不止一顿饭了,许神探。”她低头去喝着自己杯子里的茶,就在我要推门离开的时候,顾姐再一次喊住了我,“作为我放你走的回报,能不能允许我问你一个问题啊许神探。” 又来了…… 我感到非常的不耐烦,却又不好发作,虽然明知道她要问些什么,那我还是选择礼节性地说了句,“请讲。” “这个局子一直在谈论你突然不做警察的原因,各种奇葩传闻都有。”顾姐将手里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转过身来,认真看着我,“现在,能不能劳烦身为当事人的你告诉我一下:被人称作刑侦女神的你,为什么突然放弃继续做警察?” “是同一个原因。” 对于我的回答,顾姐露出了完全不理解的表情。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我自己的后脑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