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铮却让他们又去见梅副班头,看见梅副班头,就有人露出犹豫之色了。 有比较实诚的人便道:“启禀将军,小人等一年也不一定能见着班头一次,这可真是……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石矿场的看守们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到县上去,吃点好的,找个暗门子疏散疏散。可是石矿场的两个班头,并不常出去,外人只知道他们身子太过胖大,不好移动,这来回一次路又不近,所以才不出矿场。 仅有的几个认识他们的人,也是县里每年来这里收税的税吏、买过石料的商人之类的,税吏是一年就匆匆见一次面,几个石料商人也是致开头见过一次,后头买卖就都是班头们的手下人负责了。 梅副班头坐在床上,看着一群人呼啦啦进来又呼啦啦出去,一脸茫然:“冯将军,这是怎么了?” “找个人而已,梅副班头无需担心。” “找人来看小人?可是小人……”梅副班头还要说什么,可是冯铮已经出去了,只留他一个人坐在里头。 冯铮站在外头看着天空,他也有点拿不准,这到底是真的有问题,还是自己不想承认失败,所以非得抓住这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站了一会,冯铮重新迈开脚部,等继续查这两个人,但同时,也要开始准备去抓捕可能已经逃亡的蓼仲谨了。 罪人还是没谁说话,他们在这个石矿场里经历过太多自以为是的希望,每一次的最后都证明,那些所谓的希望不过是他们的幻想,更有甚者,那就是一个陷阱。即使无常司已经承诺,只要他们开口,不管说出来的话是否跟案情有关,都可以离开这个石矿场,但那难道就不是从一个地狱再到另外一个地狱吗? ——这些人也都不值得同情,被罚苦役的,原先也都没干过好事。 不过,只要再过两三天,总会有人开口的。 无常司的众人既没回顾县,也没占用原本看守们的房子,而是直接搭了帐篷。连带囚犯们也有了更好一些的待遇,能住进帐篷里了,一些有伤有病的,还得到了医治。 又过了一天,到晌午的时候,冯铮就听见外头有人叫:“将军!将军!” 这声音里,带着明摆着的喜悦,冯铮立刻站起来:“有人招了?” “不是!卢将军带人来了!还带了许多补给过来,咱们今天晚上能吃一顿好的了!” 冯铮根本没注意来人说的后一句话,他脑袋里边“卢将军带人来了”正在不住的回想,震得他的脑壳都在发疼。 “卢……” 一匹马已经小跑着过来了,马上有个人挥舞着手臂,对着冯铮招手:“铮哥!” “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说骨头出了点问题吗?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知道不知道?!竟然还骑马!”高兴,冯铮高兴得都要炸了,可是,他看着卢斯,先想到的就是他的伤,满肚子的担心和忧虑把他的高兴就全给压了下去。 “骨头裂了一点而已,我年轻,好得快,而且腰上勒着束带呢。”给他看病的老大夫之前的包扎就很有讲究,后来卢斯躺床上闲着没事,跟那个老大夫研究起来了固定束带。他虽然不懂医,但是在医院看见,自己也用过。如今这么勒着,真没什么事,“要不你自己看看?” 冯铮当然是得看,而且人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他再披星戴月的赶回去吧?拉着卢斯的手,两人就进了冯铮的帐篷了:“快进来让我看看!” 冯铮太心急,也就没注意,卢斯把另外一只手放在身后,对其他无常连做了两个“散了散了”的手势。其余无常会心一笑,反正不管是原来就在的,还是新来的都知道该干什么,自然也就散了。 不过多少还是有点羡慕他们这两位是一家子,这时候可不就一家团圆了吗?快过年了啊,这案子要是没能查清楚,他们怕是也回不去了吧? 两人到了帐篷里,冯铮细细查看了卢斯的身上,青紫还是不少的,不过也真没他想象的那么严重了。他刚松了一口气,就让卢斯给一把抱住了,姿势关系,他的脸就贴在卢斯的胸口上,耳朵听着卢斯的胸口一声接着一声砰砰有力的跳动着。 冯铮不敢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