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溜溜地盯着那支白玉簪看,顾韫章便上前,将那支簪子拿过来,然后递到她手里。 “这是什么?女人的簪子?”苏细挑眉看向顾韫章,她微歪着头,眼神有些意思。 “娘子放心,这支簪子没有人戴过。是我闲着无趣做来玩的。” “你还会做簪子?”苏细想起刚才的竹子,不敢轻易碰这簪子,“你这簪子里头藏着什么?” 顾韫章握住苏细的手,分别捏着簪子的顶部和尾部,然后轻轻拉开。 只见这簪子里头是中空的,里面居然还藏着锋利的缩小版细剑。那剑极小,也就苏细一个巴掌宽那么长,却无比锋利,只看着,苏细便产生一种肌肤要被割裂般的错觉。 “这叫剑簪。”顾韫章将这支簪子插到苏细头上,“男女皆可戴。” 苏细伸手摸了摸这剑簪,直觉得自己脑袋上似顶着一把剑,浑身不得劲。 “我有点害怕。”苏细将这剑簪取下来,还给顾韫章。 顾韫章笑一声,将那剑簪放回去。 苏细又小心翼翼的在这间暗室里转了一圈,她看着那剑簪和竹子,不自禁将视线落到了顾韫章的盲杖上。 “娘子。” “啊?”正做偷鸡摸狗状的苏细立时直起身子,收回自己马上就要碰到盲杖的手,然后一抬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怔愣半刻,呐呐出声,“顾韫章?” 男人穿一袭玄色长袍,面容普通,身形劲瘦。除了那双眼睛,身上全无半点平日模样。 “你,你居然还会易容。”苏细震惊了。 “我何时说过我不会?”男人声音微哑,半点没有平日里的清冷质色。 苏细震惊完顾韫章的易容术,又被他的伪声之术震惊了,小娘子眼前一亮,“你的伪声之术是谁教你的?着实不错。” “书中自有黄金屋。”男人掉了个书袋子。 “你自学的?”苏细翻了个白眼,表示不信,“饶是像我此等冰雪聪明的,当初跟隔壁那个说书先生混了小半年才学会一点小小的皮毛。” 苏细两指轻捏,比出一点点的手势。 男人捏住她的一点点按了按,然后调笑道:“学了小半年才学一点皮毛,娘子的那位说书先生没被气死?” “活的好着呢!” …… 收拾完毕,苏细正准备跟着易容的顾韫章一道从暗室出去。 没想到他竟抬手推开了暗室的一面墙。原来暗室之后,还有暗道。如此巧妙的设计,也只有这个男人才想的出来。 不过看这些暗室和密道,没有个半年功夫是弄不出来的。所以其实早就在他们搬进来前,这座院子已经被完全布置好了。 苏细想,这个男人真是防不胜防,密不透风。 暗道里很黑,因为男人能暗中视物,所以走得极稳,但苏细却不能。她拽着顾韫章的宽袖,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她能听到男人沉稳的脚步声,在暗道之中尤其清晰。 “喂,你怎么没给我易容啊?”走了一半,苏细想起这件事,“我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样?” “娘子扮男装的模样与女装很是不同,若非遇到熟人,不会轻易被认出来。” 这难道是说她卸了妆面,比不得上了妆面好看?小娘子的思维很是发散,她狠狠拧了一把顾韫章的胳膊肉。 男人轻“嘶”一声,完全不知自己哪里又惹到了这位小祖宗。 终于出了暗道,这是一处竹林。也不知是什么地方,人迹罕至。 苏细亦步亦趋的跟在顾韫章身后,问他,“当初你是怎么知道花楼会出事的?” “我得到消息,锦衣卫无故组织往青巷去,就知道要出事。” 苏细沉吟半刻,分析道:“难不成是锦衣卫里头的人在搞鬼?” “娘子若是搞鬼,会冲在第一个吗?” “……不会。”好吧,这是在从侧面说明她傻。 “不是圣人,也不是锦衣卫,那会是谁呢?”苏细嘟囔着说完,就见眼前一开阔。这山里下来,竟直接到了青巷之地。 原来她家的院子位置如此之好,在京师内简直算是四通八达的中心地。 “那花楼,是在哪来着?”站在苏细身边的顾韫章突然嘟囔一句。 苏细扭头瞧他,“你不认路?” 顾韫章轻咳一声,然后从宽袖暗袋内掏出一只……鸽子? 为什么会有鸽子? 看到这只鸽子,苏细猛地想起花楼失火那夜,她跟顾韫章被困在巷子里,男人指挥着她出去,安静的巷子里,苏细除了男人的脚步声,仿佛还听到了鸽子声。 当时太紧张,苏细没仔细听,如今回想起来。原来带她出去的不是顾韫章,而是一只鸽子? 顾韫章将鸽子往前一抛,然后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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