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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不过,这个问题,我没有多做担心,也不想用刻意叮嘱增加穆萨的压力。若是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反正妈妈也听不懂英文,就由我翻译成中听的告诉她得了。

    可是,我忽略了一个母亲保护女儿的决心。万万没有想到,平素里温顺娴熟的妈妈,居然多了一个心眼,临到出发前,突然自己带了一个英语娴熟的翻译,事先没向我透露一字一句。

    “这是卢姨的女儿,英语专业的硕士,去练练口语。”妈妈轻描淡写地直接介绍,并没有打算经过我的同意。而我,也只能微微颔首,装作坦荡的模样,随他们去赴这场不知是凶是吉的宴席。

    我们到的时候,穆萨已经等在了那里。看见我们一行人过来,立马从座位上站起,起身迎接,微笑颔首。

    我不得不说,穆萨向来有一种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这种风度,伴随着他温和的神态,干净的气质,给人一种摄心的魄力和压力。

    妈妈细细打量着他,良久,轻轻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几个人落座,谁也不知道应该先开口说些什么。就在沉默弥漫的时候,突然,穆萨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空白式笔记本,掀开封皮,第一张纸上,赫然用中国字写着:您好。

    第126章 煎熬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穆萨还准备了这么一手。忐忑的心微微放松,一手抓住膝盖,另一手将穆萨一挽,热络地说:“妈妈,他私底下有学过一些基础的中文,今后会越来越熟练的。”

    包间里的桌子是圆桌,我们并未分散得太开,基本围绕在圆桌的一侧。穆萨和妈妈把我夹在中间,卢姨的女儿则坐在妈妈身边,几乎不发一语。

    我在这两面夹击的时刻,大胆摆出了同穆萨的亲密。袒护之心,昭然若揭。妈妈的眉头微微挑了挑,很快归于沉静。她似乎正在努力调整情绪,过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笑意,用中文回应了两个字:“你好。”

    最基础的简单中文,穆萨还是听得懂的。他瞟了眼我的表情,见我面色平静,又把笔记本往后翻了一页。这一次,纸上换了一行更长的字:我的名字叫穆萨。

    大概是“穆萨”两个字太难写,他画得歪歪扭扭,相当生涩,像初学汉字的小学生一般,可那神情却是肃然的。窗外的流光从他脸上缓缓滑过,带着一种清贵的气质,无论何时看到,都令我怦然心动。

    虽然隔着语言的距离,但那份真诚和用心依旧势不可挡。妈妈面色淡淡,礼貌地说:“不好意思,这么突然把你叫出来。只是汐汐跟我说起过你,很感兴趣,想要见见。”

    我刚想翻译成英文转达给穆萨,另一个声音便窜了出来,是卢姨的女儿。她用冰冷冷的、程式化的方式,将妈妈的话语一意不差地向穆萨转达。

    这番冰冷的话语,一下子把刚孕育出的舒缓氛围再次冻僵。好在穆萨并不介意,颔首笑了笑,又把笔记本往后翻了好几页,上面写着“你们吃些什么?”

    看到这句话,我已经可以确定,穆萨必定在这一天里做了不少准备工作。从前我和他在一起吃饭时,他基本上都直接把点菜的活儿包揽过去,从不在这个环节过多犹豫。大概是听闻中国人爱客气的习惯,今天竟也试探着询问起来。

    欣喜与感动泛上我的心尖,却在这时,听见妈妈声音平平地说,“随便你,我们的忌讳没你那么多,不需要那么麻烦地注意饮食。”胸口一闷,妈妈不软不硬地给了穆萨一颗钉子,无形中隔开了双方的距离。

    “我来点,我来点。”不等卢姨的女儿翻译,我窜出来调节气氛,按着菜单点了几个中规中矩的特色菜。其实,这原本就是一家清真餐厅,妈妈故意说出来,只不过是想堵穆萨一下。

    语言不通,交流也没法顺畅。穆萨笔记本上几句基本话语用完以后,便只能通过翻译来同妈妈进行交流。

    我不知道穆萨究竟如何看待这场会面,在他眼中,和我妈妈见面意味着什么呢?事实上,连我也说不清这次会面的背后含义。从一开始,便染上了艰涩的气息,像是被雨水浇过的碳火,虽然竭力燃烧,却总带着末途的偃息。

    服务员一个个给我们满上茶。

    妈妈喝了一口茶水,半晌不语,估计是在琢磨问语,终于开口问道:“你和汐汐,是同学吗?”

    “是啊。”我替他直接回答。

    妈妈横了我一眼,盯着穆萨,继续问道:“哦,你也是石油行业?”

    我吸取教训,噤了声。卢姨的女儿把这话翻译给穆萨,只见他点了点头,温文尔雅地应了一声。

    这下,我终于理解了卢姨女儿存在的必要性。如果由我充当翻译,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替穆萨回答完所有问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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