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明明泪痕犹在,这一秒又忽然平静,将桌面擦干,将文件袋先推到她面前,见她不动,又亲自替她打开。 他的手掌骨节分明,在动作间,白净有力,几乎晃伤她眼。 以至于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抖落在桌上,她瞳孔根本就不在那上面,直盯着他手。 林斯义说:“怎么不看?” 温尔闭上眼,“是不是太无聊了。” “我跟你谈过吧,你也答应我,会劝他。结果呢?”林斯义端详着她脸上的泪痕,“一个人的夜里,你是不是也为他这么哭过?” “我原谅他。” “赌博,嫖.娼,性派对……你都原谅他……”林斯义哑声问,“那我呢?” 她不答。 “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一声不吭离开我?” “我们不适合在一起。”温尔睁开眼,眼底恢复安静,“你知道原因。” “我不知道原因。”即使那个原因众所周知,所有人在形容他和她的关系时,都作简单类比,说我的哥哥杀了你的母亲,我们还可以结婚吗? 答案显然一目了然。 婚姻不是只有喝水吃饭造小孩,还有融入各自的家庭。 现实社会中,多半出现这种情况,两个人走不下去。 她确实做出了大众都认为该选择的那一种。 但林斯义不甘心。 他盯着她沉默的眼睛,声声泣血问,“我算什么?我们的过去算什么?我又做错什么?你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我,你让我生不如死,并且往后余生继续生不如死,你让我找别人过日子,我告诉你耳朵,我明目张胆怀念你,就在告诉别人谁也别靠近我,我一辈子不婚,用一辈子去遗忘你,会让你对我有一丝丝怜悯吗?” “你要怜悯干什么?”温尔带泪笑,“你不要这个。好好过日子吧,过几年就会忘了我。” “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这样糜烂的男人过下去,是吧?”不待她答,林斯义又再问,“好,只问你最后一句话了,你这次回来,你回来的原因是什么?” 温尔不答。 她遇上想逃避的问题,就装傻充愣。 林斯义寒心:“你可以在外面游荡一辈子,为什么回来?蓉城是什么让你放不下,你回来坐在这里跟我哭,你自讨苦吃,你回来干什么?” “够了,给彼此一点尊严。” “尊严?”林斯义一瞬间崩溃,又再次哽声,越过桌子握她手,温尔也开始哭,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伤心的林斯义,顾黎清当时去世,他把脸埋在她胸膛,绝不会让她看见他眼泪,现在他全然不顾,男人的面子,男人挺直的背脊,他通通为她抛下,他伤心欲绝了,“从你把我往楼上带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尊严,我的尊严被你随手抛弃,然后践踏……你让我看你们一起睡的卧室……温尔……你和他之间有高潮吗?” 她只有眼泪,如磅礴大雨。 而他只剩愤怒:“你说我们这辈子一直在一起食言没有性高潮,你忘了!!!” 温尔泣不成声。 林斯义放开她手,从椅子上起身,一开始走出去,没带外套,他又折回来,以被背对她,没看她,拿起衣服就走了。 他步履摇晃,一只手掌摸着墙壁,像在扶墙,而速度又很快,仰着头,止泪离去。 这个背影,温尔大概一辈子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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