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眼看他。 御书房门关着的,所有人都在外面等,包括内阁的六位阁老。 临近正午,所有人终于到齐了,前后来了十五年轻的男子,季林就走在前面,脸色没什么血色,走路的时候垂着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杜九言打量着别人,低声和桂王道:“穿蓝色长袍高个俊美的,是你表哥韩子路?” “哪有俊美,”桂王道:“普通人而已。” 杜九言撇他一眼。 “没有我俊美的,都是普通人。”桂王道。 真是自信,杜九言气的磨牙,但又不得不说,他有自信的底气。 院内很多人,但却没有一点声音,大家都安静地等待赵煜的宣召。 稍后,承德侯由安国公陪同,颤颤巍巍地过来,季林看见父亲,快步上前去扶,承德侯猛然将他推开,甩手就是一巴掌,咬牙闷声地骂道:“畜生。” 季林今日穿着一件水洗蓝簇新的长褂,他生的本就英俊,再添上这样的颜色,衬的他清俊优雅,颇有世子爷的风范和气概。 “父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季林没有多言,只是看着承德侯,眼中露出死灰之色。 承德侯,甩手又是一巴掌,呵斥道:“跪下!” 季林跪下来。 承德侯抄起靠在树边的竹丝打扫把,照着儿子的头没头没脑地打了下去。 季林一声不吭。 其他年轻的公子少爷们则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边站着。 “好了好了。”安国公上前去劝,“在宫里教训孩子成何体统。” 承德侯在气头上,继续打。 不一会儿,季林的新衣服被打破,脸上肿起了一道道的血痕。 不说风度连容貌都难辩。 季林始终没有说话,承德侯接着打,就在这个时候御书房的门打开,薛按道:“圣上传大家进来。” 看也没有看承德侯打儿子。 承德侯悻悻然丢了扫把,瞪了儿子一眼,率先进门。 季林踉跄着起来,跟着大家进了御书房。 赵煜冷着脸坐在上面,看着下面一干人等,让薛按给几位阁老和国公爷侯爷上了座。 桂王坐在上座,杜九言坐在末尾。 中间站着十五位出身不凡地世家子弟。 “说吧。”赵煜将杜九言刚才的肖像拍在桌子上,“从头到尾的说,谁先来?” 季林跪下来,他身后的一干人等都跪下来。 韩子路也不例外。 “圣上,那个宅子不是臣的,是一个朋友送来给我的。那些女人……也是他送的。”季林道:“臣觉得新奇就收下来了,这四年来臣去的并不多。” “臣不是要开脱,臣真的是实话是说。” “以往臣在大家的心中,都是乖觉守礼的。这一次犯了错,自然是有人幸灾乐祸。尤其是臣等这样的出身,在别人的眼中,都是天子骄子,从小到大只要好吃好喝地活着,享受着就行了。” “所以,在那许多人的眼中,就算如臣这种乖觉守礼的人,也一定是虚伪做作败絮其内的败家子。” “这件事是真的,但绝没有众人所说那样的严重和不知廉耻,臣是自制能力太差,有愧于圣上的栽培和信任!” 季林说着给赵煜磕头认错,“臣错了,以后臣一定更加勤勉好学,克己守礼。” 杜九言挑眉,季林口中那个夸大其词的“众人”,莫不是西南的讼师? 赵煜看着季林道:“所以,那个宅子和你一点关系没有,你也是受害者?” “臣不敢说自己是受害者,但臣真的冤枉啊。”季林道:“臣有罪,错不该把持不住荒淫失分寸,请圣上责罚。” 赵煜凝眉。 杜九言隔着四位阁老,后仰对视一眼。 对面吴文钧面色沉凝。 “圣上,微臣也觉得世子爷向来是个规矩的,这件事说不定还有别的内情。”吴文钧起来,拱手道:“既然案子是由青义河女尸案引起的,又由西南讼案辩讼推断的,那不如再请杜先生继续说一说。” “是有内情还是实属情实,我们听一听也不会冤枉了谁。” 安国公颔首,道:“吴大人说的有道理。”季林是他嫡亲妹妹的孙子,辈分上还要喊他一声舅公,他于情于理都应该帮季林说一句话。 就算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也没有关系。 更何况,杜九言作为讼师,辩讼阐述事实是应该的。 “好。”赵煜把目光投向杜九言,道:“杜先生,你来说,朕要听你说真话。” 杜九言拱手应是,视线投向吴文钧,几不可闻地一笑。 吴文钧心头一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