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明白了云烟眼里的疑惑,林傲雪心中忐忑,面上神色纠结,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自暴自弃。林傲雪咬了咬牙,眼里渐渐透出尴尬羞窘之色,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额角垂落的长发,掩饰性地清了清喉咙,红着脸说道: “上回我只学到这里……” 所以,没有后续了。 云烟震惊极了,她从未因为意外而显失态,却在林傲雪道出这句话的瞬间,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林傲雪上次在书房偷学技艺,仅仅掌握皮毛就敢动手动脚,结果撩拨到一半,不上不下,戛然而止。 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绪自心底蹿升起来,让云烟有生以来第一次暴跳如雷,像是被扔了火星的油桶,瞬间燃起一股熊熊灼烧的烈火。 “林傲雪!!!” 云烟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愤怒,她身子绵软,极为难耐,这种煎熬般的感觉让她恨不得立即将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大卸八块! 林傲雪仿佛从云烟眼睛里看到了那一蓬火焰,她见势不妙,心觉自己刚才的举动恐怕捅了娄子,立即松了手,将云烟放开,脚下一错就后退了好几丈远,蹬蹬蹬几步靠到门边。 她用力拉开屋门,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却在此时被屋外猛然刮来的寒风冻得肩膀一颤。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衣冠不整,若此时出去,恐惹旁人非议,便顿住脚步,惊惶地站在风里,不敢往外跑,也不敢退回去。 云烟从后边跟过来,一把拎住林傲雪的耳朵,极少见地失态咆哮: “下次再任由你动手我的名字倒着写!” 真是失策极了! 她怎么就寄希望于这个榆木脑袋自己开窍! 向来温婉的云烟突然动手,林傲雪也应对不暇,被云烟牵了耳朵,林傲雪疼得嗷嗷直叫,云烟扯着她进了屋,但到底心疼,只拎了一会儿就松了手,将自己散开的衣领收好,气急败坏地瞪着林傲雪发红发烫又故作无辜的脸庞,愤声说道: “你穿好衣服去院子里劈柴火,那一堆木桩子不劈完不准进屋!” 云烟说完,径自朝内堂去了,她需要立马泡个澡降降火。 林傲雪尴尬又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待云烟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她还探出脑袋朝里屋瞅了一眼,高声问道: “烟儿~斧子在哪里?” 云烟的声音朦朦胧胧的,穿过里屋传了出来: “自己去找,找不到就徒手劈!” 林傲雪咧了咧嘴,想不到素来文静优雅的云烟发起火来竟如此厉害。她揉了揉方才被云烟揪疼的耳朵,心里依旧十分不解,嘴边喃喃道: “咋这么生气呢?” 纵然嘴里念叨着不解不解,林傲雪还是乖乖穿上大袍子拉开门走出去,先去柴房晃了一圈,没瞧见斧子,她眨巴着眼睛,不会真要自己徒手劈吧? 一阵风从柴房外灌进来,林傲雪打了个哆嗦,用力将脖子收进衣领里,又绕去了伙房,在灶炉边找到了一把小斧头。她将斧子拎在手里,正要转道去柴房,却忽然耳尖地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响。 林傲雪站起身,朝水声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她记得在伙房背后有个不大不小的浴房。 这小院里除了自己就只有云烟,云烟在转入内堂之后直接去了浴房?林傲雪又一次好奇起来,这青天白日的,又不准备下榻,云烟干啥跑去浴房沐浴? 她鬼使神差地朝前走了两步,见向浴房供给热水的炉灶的确烧着炭,水温还未完全起来,那方才怎么有那么大一声水响? 林傲雪怕云烟着凉,拿起炉灶上的蒲扇朝那炉子里扇了两下,还是觉得温度不够,这天儿怪冷的,她扬着脖子朝墙后面的浴房喊了一声: “烟儿!冷不冷啊?” 云烟哪里想到林傲雪会突然出现在伙房里,与自己仅一墙之隔,她全身泡在半温的水里,被林傲雪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被林傲雪发现她在沐浴,她心里难得腾起两分羞窘,好在林傲雪这个木头脑袋应该想不到太深,她用力吸了一口气,才道: “不冷。” 听云烟说不冷,林傲雪心里虽然依旧奇怪,但到底是放了心,她复拎起斧子,与云烟报备一声就准备出去劈柴,岂料背后忽然又响起云烟的声音: “傲雪!你先别走!” 林傲雪脚步一顿,转头问道: “怎么啦?” 云烟逗了林傲雪那么多回,回回都叫林傲雪无地自容窘迫不堪,然则这一次,云烟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尴尬羞窘进退两难。 因为,她刚才来得匆忙没有拿换洗的衣裳也就算了,好歹原来的衣服能将就一下,她想着待会儿回屋再换也行,岂料就在刚才林傲雪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挂在屏风上的衣服竟然从屏风上滑落下来,直接跌进浴盆里,通通湿透了。 云烟无奈捂脸,她身上的火气好不容易消下去了,结果……m.HZgjJx.cOm